中国女性自立的道路还很长。
这不仅需要女性自身在自我意识、独立意识上做好准备,还需要社会本身做好准备。
就如我们前文所说,中国女性从诞生之初,就开始“闯关”了:女性胎儿可能被有意识地流产,这种人为性别筛选造成的性别差异已经高达3700万;即使后续顺利降生,如果家庭中不止一个孩子,在家庭资源的分配中,她也可能较少地受到父母的关照;而在家庭劳动中,她们往往会过早地承担家务,被驱使着去照料家庭和自己的兄弟。
其实,让孩子参与家庭劳动本身是无可厚非的,但在中国,女性自幼面临的教育往往是:家务劳作是你的使命、责任和义务,而开拓事业、在外打拼则是男人的事。
我们来数一数,男女在生存权上的差异,受教育权上的差异,在父母期待中的差异,家庭财产权上的差异——各类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有一句流行语是这样的,乡村“凤凰男”对城市“孔雀女”说:“为了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我奋斗了20年。”然而,很多人看不到的是,大量的农村女性,为了和男人坐在一起喝咖啡,大约要奋斗两代人。
很多男性并未意识到他们之所以能在社会中占据更为优越的位置,部分原因是薅夺了自己姐妹的资源与机会。他们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并因此把女性面对的不公的生存环境倒果为因——女教授少,是因为女孩不愿意接受教育;女政客少,是因为女孩头脑不行,不适合当领导;女领导少,是因为她们不求上进,在事业上没有追求……他们把女性的困境作为“你们女人就是不行”“你们就是不如男人的”的铁证。
为家庭孕育后代,女性有几个月的产假,而作为配偶的男性,有的仅仅是7天假期,请问这7天够做什么?让女性在生育完孩子之后7天就能完全且独立地抚育孩子?于是,很多中国年轻家庭不得不依赖于老人的帮助,很多男人则把养育孩子的责任公开而堂而皇之地推给了女人和家里的长辈。
女性因为生育导致降薪、降职的事情比比皆是,在很多男性眼中,这成了她们“经济不独立”的最佳写照;他们更把女性希望男性协助育儿的要求,推诿成了“你不够自立”。
荆棘密布下,玫瑰馨香。前文已经提过,中国女性的就业率在世界范围内稳居前列,而这样的付出却如羞答答的玫瑰被藏于荆棘深处。很多中国女性,就像蜡烛两头燃烧——一头负责工作养家,一头还要抚育孩子。而在公共语境里,只要一提到女性为生育做出的贡献,就很容易招致“挟子宫以沽价”的嘲笑与谩骂。
仿佛女性若想谈自立自强,就必须抹杀自己因为两性生理差异带来的额外付出,女性似乎只有做到了“上得职场、入得厨房”才能与男性实现真正的平等。这种所谓的“绝对平等”才是一种真正的性别歧视。
什么是真正的平等?是全社会都尊重女性,并能在基本权益上做到女士与儿童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