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济繁荣时期,一种常见的重要现象是对经济情况的争论不休和媒体热衷于对经济形势的报道。媒体几乎没有任何相同的见解。如我在许多发表的作品里,尤其是我每月发表的管理通信中一再讲到的,对经济的描述和真相之间虽然历来有些距离,但除了20世纪20年代以外,这种距离从来没有像最近看到的那么大,而且也从来没有体现出如此的专业性,并因此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其中原因并非如《法兰克福汇报》《金融时报》或者《经济学人》这一类的老牌经济媒体的质量下降了,这些媒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它们也同样那么干巴巴,在许多人眼里成了“无聊”。所以民众不从它们那里获取信息了,而是主要看一些新的经济小报。
这类媒体把经济搞成了娱乐舞台,它们的目的不是提供信息,而是炒作。它们拿经济来作秀,主要是一种生意经,因此只能登载些乐观的报道。一条古老的报刊原则“只有坏消息才是好新闻”到了这里完全反了过来。关于经济,甚至关于股市,谁也不想听“坏消息”。
一个利用华尔街产业消息的传媒联盟不幸形成了,它们通过新的传媒工具来吸引人的眼球,这里包括许多印刷传媒,特别明显的是电视,值得一提的代表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CNBC)。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家媒体拿出高超的专业性技巧,当然也达到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它报道的经济前景简直就是前途无量,看涨,看涨,看涨,乐观,明显的乐观,陶醉。那是“印象深刻”的,即使负面的真相和事实也被艺术化地转变成了正面的内容,如大破产、华尔街的刑事案件、企业瘫痪等,虽不触及事实(除了对贪婪的心理分析),但可以做到完美的媒体加工。
许多国家的经济,尤其是美国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接受了错误的理论导向,实行了资源的错误分配,其严重后果迫使人们做出迅速和持久的调整。普遍认为的短期衰退却是一场痛苦的失望,而且是由于结构本质的原因。
首要的想必也是最重要的步骤是,人们可以不带夸张地称美国公司的“盈利紧缩政策”,这在美国经济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原因很简单:第一,前面的盈利状况已经被美化到了决算造假的边缘,为股东价值崇拜做出了奉献,同时也讨好了金融分析师;第二,企业和个人的债务膨胀,同样没有历史先例;第三,明显的投资减弱,这种状况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许多人不愿意看到事实,也没有人准备好承认经济衰退的到来,即便美国有关当局后来承认经济衰退已经开始了,人们也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事实。有人认为,根本不可能再有经济动荡。我这里摘引一段这种普遍观点的代表,这是《华尔街日报》1998年6月的一篇报道,该报道中引用了经济学教授多恩布施的观点:“在未来的岁月里,美国经济可能不会看到衰退。我们不希望衰退,我们不需要衰退,而且我们有办法保持目前的经济增长,我们将不会有衰退。此次增长将永远持续下去。”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陶醉和欢欣鼓舞后,其他国家的经济被想象成新的天堂,结果纷纷陷入了糟糕的境地,如亚洲国家的“经济小巨人”,还有大多数的拉美国家等。
印度和中国的情况究竟如何,我们只能猜测,因为这方面的数据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