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机器人应用到职场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一方面,机器减少了工伤和成本,提高了效率和产量,从而提高了投资回报率和利润。但问题是,这些机器取代了需要经济支撑才能生存的人。另一方面,机器人不仅会消除工作岗位,还能创造工作岗位。这无疑是正确的,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但是,机器人能创造足够的工作岗位吗?目前,使用机器人而不雇用人类工人的现象正在迅速增多,而且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种趋势会减缓。早期的统计数据显示,机器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吞噬工作岗位。
机器人取代人类工人这个问题有多重要呢?从乐观方面来看,据预测,在未来10年里,美国将通过使用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创造大约1 500万个工作岗位——约占美国工作岗位总数的9%。我们本可以就此打住,欢呼雀跃地举起双手,为机器人“记上一分”。然而,预测还发现,这些机器人将会在同一时期削减2 500多万个工作岗位——约占美国工作岗位总数的16%,大约1 000万人的工作岗位将被机器人和自动化取代。 这些被取代的人将来会怎么样呢?你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吗?
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世界上很大一部分人将面临被机器人取代的危险。当然,低技能或低工资的工作被取代的风险最大,因为这些工作大多是重复性、常规性的,可以很容易地由机器人完成。根据奥巴马政府的一份白宫报告,预计83%的时薪低于20美元的工作岗位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机器人取代。工资越高,工作被取代的概率就越小:31%的时薪在20美元至40美元的工作将会被机器人取代,而时薪高于40美元的工作只有4%的概率会被取代。
很明显,受打击最严重的员工将是那些从事重复性和常规性工作的员工,以及那些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员工。然而,并非只有普通的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工作才是被机器人取代的重点,随着技术的进步,农业、金融、医疗、法律等技术含量更高、更注重细节的领域的工作也有可能被机器人取代。在未来的几年里,那些机器人尚未超越的领域所需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是保留工作的决定性因素。
我们已经看到这样一个难题:为了应对不断上涨的生活成本,低收入工人发起了高工资之战,而选择机器人来替代这些工人的公司则采取了相应的对策。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想要提高基本工资水平。在美国,最近一次提高最低工资标准是在2009年。而在英国发生的大部分政治动荡都围绕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众多领域的物价都在上涨,让越来越多的人陷入了贫困之中。
然而,对这些努力的反应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未来主义的,那就是许多公司正选择投资并使用机器人,以取代那些要求加薪的工人。鲜为人知的是,机器人为什么能享有人类所不能享有的税收优惠,因为机器人的费用可以分多年支付,而人类的费用一般是直接发生的。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简称NBER)根据1980—2015年的美国当前人口调查(CPS)数据发布了一项报告,最低工资增加时,往往就是机器人取代工人的时候。这一现象更容易发生在那些只需要低技能工人的领域,这些工人很容易被机器人取代。
机器人是否真的会大规模取代人类工人,以及这种情况会帮助经济发展还是阻碍经济发展,人们对这些问题仍存在严重的分歧。我们无须等待太长时间,因为机器人发展的车轮已经开始试水了,尤其是在快餐行业。这个领域的大多数工作岗位都只需要低技能的员工。加利福尼亚州、马萨诸塞州和阿拉斯加州等多个州响应了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的呼吁,但这些举措反而促使一些公司利用机器人技术来填补许多空缺职位。一些快餐行业巨头(如温迪、哈迪斯、卡乐星、麦当劳等)都开始部署机器人系统,或者开始认真地研究这个出路了。
到目前为止,用机器人取代人类工人的结果是相互矛盾的。麦当劳已经开始在它的许多分店安装自助点单亭和自动薯条站,但麦当劳表明它不会削减员工,至少在短期内不会这么做。CKE餐饮控股(CKE Restaurant Holdings)的首席执行官安德鲁·普斯德(Andrew Puzder)——哈迪斯和卡乐星的所有者,也做出了类似的回应,他说人类员工在一线的服务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比起冷冰冰的机器,人类员工会让公众感觉更舒适。然而,安迪(Andy)赞扬机器人的话也曾被引用,他说:“机器人总是很有礼貌,能增加销量,从不休假,从不迟到,从不会滑倒,也从来不会产生年龄、性别或种族歧视等情况。”帕纳拉面包连锁店(Panera Bread)也在许多分店安装了自动收银亭,这实际上需要延长工作时间或增加新的员工。机器的效率提高了订单数量,而订单数量的增加又会使得公司要么增加人手,要么延长厨房员工的工时来处理积压的订单。
加拿大安大略省于2019年开始实行每小时15加元的最低工资标准。监管机构和企业负责人都坚持认为,此举将导致5万个工作岗位流失,因为企业为了减少增加工资所带来的压力会进行裁员,大多数受害者是做低技能职位工作的年轻人。许多企业正在考虑增加自动收银亭和其他形式的自动助手来解决这一问题,而这将促使工作岗位流失的预言变成现实。像独奏系列(Solo Series)这样的公司也急忙做出决定,生产各种各样的自助亭。最近,它借各公司想办法解决最低工资的机会发布了一则广告,指出它生产的机器每小时的运行成本仅为2.5美元,而政府提议人类员工的最低时薪为15美元。广告还强调,它生产的机器不需要加班费,上班不迟到,也不会在下单时犯错误。劳伦森大学劳资关系学教授路易斯·杜兰德(Louis Durand)警告说,在未来20年里,加拿大20%的人类员工的工作将被机器人技术取代,这种情况所产生的影响将是巨大的。
目前,机器人还没有把大批工人挤出工厂,但最终它们这样做的可能性让人忐忑不安。随着越来越多的公司在商店里使用机器人,公众也将越来越适应机器人的存在、服务和效率,这反过来会减少人们对机器人会取代他们的工作岗位的担忧。我们在不同的商店看到了这样一些类似的转变,那就是自助收款台的设置。一个员工可以看管5个、10个甚至更多的收款台,从而减少了公司对雇用更多人手的需求。机器人技术的进步也将改善指定任务的完成情况,促进能够执行更复杂任务的机器的开发。机器人效率的提高,大众对数量不断增长的机器人的适应,以及机器人为企业提供的更低的运营成本,无疑都将导致更多的人被机器人取代。
机器人将会在多大程度上以多快的速度接替人类的岗位,这可能引发激烈的辩论。当然,影响这些趋势的标准有很多。例如,企业在职场使用机器人的速度有多快,人们对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的追求和开发有多大的热情,以及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可以为解决社会难题提供什么样的解决方案,等等。我们能达成的共识是,机器人时代已经到来,而且将会持续下去。事实上,这一趋势发展得越慢,我们就越有时间来规划一条更安全的前进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