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直接啊,“直”得让我一点也听不懂。
“青青,我是病人喔,没有体力跟你玩脑力游戏,麻烦你详细交代来龙去脉,
OK?”
“OK. ”青青打了个手势,清清喉咙:“今天清晨,一辆LO—TUS 撞上滨海
公路的山壁。”
“然后?”
“然后?!”青青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怪我反应迟钝,“LOTUS 啊,
你以为紫色LOTUS 随处可见吗?”
紫色莲花……轰!我的脑袋一瞬间被炸成空白,丧失思考能力,只能真觉呐
呐地吐出:“温雪。”
“BINGO !”
一股凉意白头顶窜下背脊,然后扩散全身。“车上只有温雪一个人吗?”不
会的、不会的……
“不知道。”青青这次倒是答得干脆。
“为什么会不知道?”我瞪着青青。
“因为警方到达时,现场根本没半个人。”
“啊?”
“警察到了之后,只看见一辆很贵很贵的跑车撞在很硬很硬的山壁上,车里
没有半具尸体,但是有几个弹孑L 和弹壳,以及驾驶座的一小滩血迹。OUVC!”
弹孔!y 这么说来,不是一件单纯的车祸意外。
“人呢?”我焦急的问。
“问得好。现在全台湾都在问这个问题。”青青翻了个白眼,那辆车登记在
温雪父亲名下,这样,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有多令人关心了吧?“
喔,明白。我完全了解这一件新闻能被媒体炒得多惊天动和两个女,其中最
出名的就是温雪的爸。温雪的父亲向来以花边新闻出名,温雪的母亲十年前就
死了,父亲没有续弦,却不代表心如止水。五年前,一个女明星为他自杀未遂
;三年前,一个酒女在八卦杂志上指控他始乱终弃;二年前,另一个女明星传
出为他堕胎……最惨的是,温雪的父亲在一年前惹到一个精神状况不佳的女人,
从此以后,温家的任何人只要出席公开场合,该名女子必在场外大吵大闹,哀
求媒体记者“主持公道”,搞得温家颜面无光。温雪的父亲也因此被逐出温家
权力中心,外放大陆,名义上叫作“拓展大陆市场”。
这下子可好了。一辆登记在声名狼藉的企业家名下的跑车,清晨在荒无人烟
的滨海公路发生意外,有弹孔、有血,但是——人不见了!(悬疑推理剧吗?)
“那现在最新消息究竟是怎样?”
“上午十点温家面对记者追问时,表示不予置评。警方截至中午为止,也没
有发布任何新消息。”
我抚着额角,试着理清整个匪夷所思的事件。
车究竟是不是温雪开的?温雪人呢?为什么有子弹?血是怎么回事?啊!
“石狩真那一挂?”
“哈!问到重点了。石狩真那一挂今天全部缺席,没有人联络得到他们。”
我呻吟了下。
“四个人全都下落不明,变成协寻中的失踪人口,情况诡异到极点。”青青
嘟叹着。
“怎么会这样……”我六神无主地自言自语。
他们四个共乘一部车吗?如果是的话,开车的是谁,受伤的又是谁?
他们四个昨晚一起行动吗?如噪他们四个在一起,但分乘不同的车子,那就
有可能是其他人接走了遭狙击的同伴。为什么不报警?
总不会是……四个人一起被挟持杀害了吧?
呸!乌鸦嘴!我愈想愈心慌。
“也许他们四个都被外星人绑架了。”青青耸耸肩。
我霍地站起身来。
青青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回家。”我转身离开。
“啊?你才刚来,就要走啦?”
“阿真人呢?”
“你问我?!”我拔高音量,简直快气炸了。
一整日的青春全部花在无意义的行为上头;上午排了三小时的队伍,为的是
去看一位长相与医术都不见得高明的“名医”,结果到现在烧也没退!下午一
连打了N 通电话找大猫,为的是查明石狩真的下落,结果打到夕阳西落,电话
好不容易接通,话筒那端却反而向我要人,我立时衍生一股砸烂手机的冲动。
“你也不知道?”大猫在电话那一头哀叫。
“我怎么会知道!”感冒的不舒服加上一肚子火,我把炮口朝向大猫:“人
归你看管,你把人看到弄丢,还反过来向我要?!”
“够了喔,今天我已经被骂得够惨了,现在连你也来插上一脚!”
我稍稍敛了火气。“你那边有什么第一手消息吗?”
想必大猫一整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够凄惨了,不忍心再对他多加苛责,不
过我还是不太同情他。谁教大猫自己要和麻烦人物走那么近呢?只要石狩真一
出麻烦,大家便头一个找大猫兴师问罪,池鱼之殃兼无妄之灾。
“没有什么。”大猫的声音透着疲累,“目前大概可以确定的是,事发当时
他们四个是在一起没错。”
“可是人呢?人怎么会平空消失?”
录入:yingsunday 校对:yingsunday“他们没有平空消失。案发不久,
有目击者在滨海公路看见一辆载着四个年轻人的白色敞蓬车,后座似乎有一个
人人受伤。
“谁受伤?”我一颗心吊得老高。
“哼,我也想知道受伤的是谁,可是我又不是目击者。”
“他们到底去哪儿了?”我这个问题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问了也是白问。
“你这个问题已经有人问过了。刚才在你之前,老大打了今天第九十六通电
话问相同的问题。”大猫的声音隐含崩溃前兆,“我也答了第九十六次相同的
‘不知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没、没。“我无意逼疯一只猫。”不急、不
急,你慢慢找,没人怪你。“”哼哼。“大猫的情绪略微平抚下来。”你现在
人在家里?“
“嗯。”我用鼻腔哼出浓重的鼻音。
“还待在家里!你不会出来帮我吗?!”
“我?”这只大猫未免太得寸进尺,“你聋了吗?听不出来我感冒?”
“喷,小事啦。”“小你个头!”我不悦地说,“我和他们又不熟,怎么知
道要去哪里找他们……啊!”
我脑袋里灵光乍现,一道讯息忽然浮出混沌的脑海。
“怎么了?”大猫紧张地问。
我集中精神思考了一下。嗯……应该没错。
“没什么。”我决定了。“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找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是啊,但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干脆利落地说。
这只猫欠教训!谁叫他刚刚讲那么无情的话,就让他继续像只无头苍蝇四头
乱窜吧!而且,我和大猫也还有一笔帐未清(这家伙在石狩爱婚礼上是如何陷
害我的,我可是记忆犹新哪)。新仇加旧恨,嘿嘿,大猫啊,您自个儿多珍重
吧。
“喂喂喂!”
“bye.”我冷漠地切断大猫的哀嚎。
找人要紧。
夜深了。我在半山腰的别墅区兜来转去快一个小时,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目
标,渐感心浮气躁。都怪棋子!
我足足浪费一下午的光阴去询问石狩真的行踪,最后才猛然发现答案早就在
我手上。哎哟!下午遇到棋子那时,我没问,棋子却已给了解答。那一长串地
址不正是指明石狩真的落脚处?手上握着答案找答案,我真是笨哪!
更笨的事还在后头。当我解开那个根本不存在的谜题之后,立即循着棋子的
指示出发,离开市区来到郊外,绕了半天却找不到正确位置,因为我忘了详细
的门牌号码。呜……地址念那么快干啥?棋子,都是你害的!
天黑夜凉,我干嘛要逗留在这种专给有钱人和孤魂野鬼住的荒山野岭呢?自
找罪受!又饿又累,感冒又没好,我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禁不住委屈地落
下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感觉一道刺眼的车灯迎面而来。我没抬头(依旧在为自
己的倒霉遭遇遭遇自怜);接着是一连串的“感觉”——一辆车飞速擦身而过,
隔了两秒,车子紧急煞车,隔了两秒,车子倒退回来,隔了一秒——“你怎么
会在这里?”一道熟悉的嗓音。
霍游云!
我错愕地抬起脸来,愣愣地向左转。我的车身旁边是一辆银灰色丰田,驾驶
座上是霍游云,后座是罗妙和——石狩真!我错愕地看着他们;他们错愕地看
着我。
“你怎么了?”在我发愣的当儿,石狩真已下了车,来到我的车门旁,弯腰
俯身看着我,眼里满是忧虑。
我怎么了?我回过神来,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脸颊,触到未干的泪痕,才恍然
大悟。“没什么。”我的脸倏地发烫,连忙以抽取面纸擦眼泪的动作来掩饰羞
窘。
“你感冒了?”石狩真的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嗯。”要命!在他的注视下,我几乎手足无措。
一整天下来,总算有人主动关心我的身体不适。但,为什么是他?
“去看医生了没?”
我还没开口,已有人不甘寂寞抢了话:“喂,你们两个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