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大家呼啦一下进去,散场了呼啦一下出来,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后来有一天,一个同学在放电影的时候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电影早已经放完,已经晚上十点多,别人都走了。
“他只有一个人走出放映厅,经过那条没有灯的楼道。”
大虾一向胆小,这时候缩在上铺喊:“没灯?就算没开灯,那个楼道尽头的楼梯口也有灯啊,还是可以看的见的!”
这一声好悬没把大伙吓一跳,七嘴八舌的批评他以后,子强接着说。
“他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啪嗒,啪嗒,不紧不慢的响着。那位同学本来也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到了这种气氛下觉得害怕,不敢回头,哆嗦着问了一句:”
同学,你是哪里的?
‘结果没有人回答他,脚步声还是响着,并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 我说:“跑啊,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跑?”子强点头道:“不错,他当然开始跑了,但是怎么跑都跑不到楼道的尽头有光的地方,等他累的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原地没动,只是那脚步声又离他近了,几乎就到了他背后。” “他那时候已经累的跑不动,不再跑,停下来,又不敢回头,就弯下腰,从自己的两腿之间倒着看身后的情景。” 屋里现在没人说话了,只听到大虾粗重的呼吸声,每个人都在等待子强讲下去。 子强也看出来自己的重要,于是压低了声音,尽可能耸人听闻的道:“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他只看到一双鞋,一双红色的女式皮鞋,在地上自己走着!” 大家“哦”了一声,胖子第一个大叫:“什么嘛,真是老掉牙的故事!” 黑子道:“哪个学校都有这种故事,唉,没劲,无聊。” 子强说:“无聊你们还听?你们都是无聊人啊,不跟你们瞎说了,我要去开会了。” 我说:“你是领导,大忙人啊,开会也别闲着,再听几个鬼故事回来讲。”子强说:“什么啊,今天这个会是临时通知的,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 都散了,我看见大虾还在上铺蒙着被子:“怎么了?自习去啊!”我对他叫。 他说:“不去,我今天不去自习!” “你听说过楼道的故事吗?”我跟梅一起走的时候,问她,她想了想说:“没有,是什么故事啊?” 我说:“是关于一双红皮鞋的。” 梅说:“哦,我们寝室那个学生会的干事那天回来提过。” 我好奇心大起,问:“她说什么?” 梅说:“她?只说了三个字。” “哦,什么?” 梅笑了,调皮的:“红——皮——鞋!” 留下我迷名奇妙:“还有别的呢?” “她没说啊,她什么也不说,不过她从来不去一号教学楼自习。”梅说到这个停下,朝我身后挥手:“小丽!” 一个长得细眉细眼的姑娘过来,很亲热的说:“小梅。” 梅向我介绍说:“这是我一起留学时候的朋友小丽。她是别的学院的,今天特地来看我,就住在我们宿舍了。”我冲她点点头。 她问小丽:“你干什么去?”小丽说:“我有点事,回去再跟你说吧。” 我们看着她向一号教学楼走过去。 我说:“她要自习吗?” 梅笑笑:“什么啊,她又没带书包,我想她可能是去看看,她姐姐以前也是咱们学校的,听说……” “听说她姐姐上学的时候忽然死了,就死在咱们学校的教学楼里。” 二,小丽之死 半夜,寝室的电话猛的响起,凶巴巴的声音让大虾想起午夜凶灵,大叫起来,其他懒蛋则宁可被吵也不愿停止跟被窝的恋爱,我只好爬起来去接。 电话里是梅的声音:“小狼吗?好像,好像出事了!” 我急忙问怎么了,她说:“你还记得小丽吗?她……她现在……” 梅说不下去了,我听到她在电话那边吓得直哭,马上安慰说,不要怕。我的话没起多大作用,但最后她平静下来,我问:“你们寝室其他人呢?” 梅说:“都醒着,在我旁边……我们没有开灯,我们……我们的窗户对面……” 我忽然想起梅的宿舍对面是一号教学楼,而且好像正对着三楼走廊。 我问:“你们看见三楼的走廊吗?” 梅哭起来了,说:“是,是!” 然后是她一个室友的声音,那女生也是我们班的,她说:“我们这边看见很……奇怪的事情,你们男生能不能来一下?” 我说好,放下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所有人都捅起来了。 “女生那边出事了,咱们得去看看!” 当时是十二点左右,宿舍里一片寂静,大门早就锁了。从二楼水房的窗户跳下去,我们屋里的兄弟——除了吓得哆哩哆嗦的大虾和不得不委派在屋里陪着的阿标,一起向女生宿舍跑过去。 女生寝室黑着灯,到梅她们的窗户下边,我用手机给她们打电话:“我们到了,在你们窗户下边呢,别害怕。” 梅说:“你们在楼下?你们看看我们对面的走廊!” 我们几个就转身看。 三楼的走廊尽头是楼梯口,那里有一盏灯。 现在那盏灯昏黄昏黄的忽闪着,在半夜说不出的诡异。 “就这个啊!”胖子刚说完,停住了。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有个人。 有个女生站在走廊这一边的玻璃前,在灯光的不远处,向下看。 不对,好像是在向对面看。 我在电话里说:“那个女生是小丽吗?她在干什么?” 梅说:“她,在笑。” “她一直在不断的看着我们宿舍的窗户笑!” 我抓过黑子手里的电筒,对子强说:“拿着望远镜,看那个窗户!” 接着我把手电筒的光向走廊里面小丽的脸上照过去。 子强哎呀一声扔掉了望远镜。 胖子跳起来说:“你干什么?” 子强脸煞白,憋了一会儿说:“不对,那里,不对。” 其他人一起向他指着的地方看。 可是走廊里没有人了。 一个人也没有。 我说:“小丽去哪里了?” 梅在电话里说:“她……她转身走了。” “她是下来了吗?” 我们四个全神贯注的盯着教学楼的门,可没人走出来。 我说:“上去看看吧?” 黑子点头赞成,胖子战战兢兢道:“没有什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子强跳起来说:“咱们错了,应该通知学校保卫科,那边有人值班。” 学校保卫科果然有人值班,五十来岁的赵大叔精神还好,慢腾腾找出手电筒,他跟我们一起打开教学楼的大门。“你们几个学生大晚上不睡觉,来这边捣什么乱!” 子强说:“我们是学生会派来的。” 老赵头居然心领神会,点头说:“这样啊,不过每年都只不过是一场虚惊啊。” 我们开始上楼,大家各怀心事,我注意到子强落在后面,快到三楼那段楼梯时,他从拐角的消火栓里拿了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问。 子强不自然的笑,说:“没有什么,我只是看看。” 走上三楼,楼道里一片漆黑,老赵刚说:“你们看看……”就住了嘴。 谁都不说话了。 因为谁都觉出有点不对劲。 远处地上,有比黑暗更黑的东西。 我没仔细看,我去摸电灯开关了,开关就在楼梯口,一打开,整个走廊都亮了。 唉,去年就安了灯,怎么从来没人打开呢,我心想。 子强第一个大叫起来:“啊!” 黑子捂着脸,胖子转过身,老赵头颤巍巍说:“来了,她还是来了,来了啊!” 怎么了?我向楼道里看。 明晃晃的日光灯下边,有个女生躺在那里。 是白天的小梅,她白的发青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笑容。 但是明显,她已经再也动不了了,她几乎全身都泡在血水里。 半干半湿,发黑的血,好像在从她的每个毛孔喷出来一样。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正想不看那尸体,我看见尸体后还站着个人。 一个淡淡的女生的影子。 “你是谁?”我忽然冲过去叫起来。 那女生看我一眼,很惊讶,身形慢慢消失了。 我才发觉自己在胖子和黑子的拉扯下。“不要过去,小狼!”胖子说,“太可怕了。” 黑子说:“她,她大概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说什么了。” 老赵头却看着我,说:“你不该打开灯的。” 三,离奇的死亡 女生宿舍的老太太破例让我们上楼来看看。 已经是白天了,梅还是吓得说不出什么话,两个眼圈黑糊糊的。“我真不想再住在这里,每天看着这个楼道!”她说,我没办法,只好抱住她肩膀。 “别怕,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再跟我讲一次。” 梅说:“也没什么,我已经都告诉警察了。本来小丽说晚上回我这里睡,结果很晚她也没回来,我找不到她,担心她回来晚了进不了门,就从窗户往下看。下面没有她,可是对面……她就在对面,开始还向我挥手,后来就笑,笑,一直笑,我用手电照她脸她也没反应,表情怪怪的,后来好像她脸上好像开始流血,一直流,可她还一直笑,完全没有反应。” 我问:“后来她是怎么走的?” 梅说:“她就那么慢慢的转过身子,下楼去了。” 我问:“下楼?你确定她是下楼去了?”梅擦擦眼泪说:“没错,我们都看到了。”其他女生附和着说是,我也没再说别的,继续安慰梅。 我们屋里也一片混乱。 先是胖子昨天吓得发了烧,大虾没去也跟着凑趣,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呼呦嘿呦,黑子忙着给他们喂药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