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十三的人头。
他的双眼瞪得铜铃大,还着一股极重的诧异与无奈,显然他在生前并不知道自己会死,否则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是这样的。
“哇!”的一声。
孙大中忍不住地转过头去,开始呕吐着,直到胃里已吐空,这才把苦水与胆汁吐了出来。
这么一幅凄惨的景象,这么一个残忍的结果,是否会落在他的身上呢?
孙大中已不敢再往下想去,因为,他的斗志此刻已完全丧失,他的战斗能力更是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吁通”一声跪了下地,几乎是以哭泣式的口吻,哀求道:
“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这一代枭雄如今落得如此这般景象,倒也令人甚感诧异十分。
云飘舞骂了声道:“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孙大中泣声道:
“求求你不要杀我,原谅我这一次,来生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云飘舞叹了口长气,别过头去,显然也不想见着这么一个令人伤感的画面。
就在他转头之际,弥勒佛忽然大喝一声:“小心!”
因为,就在他转头的同时,跪在地上的孙大中忽然飞扑而来,同时手中拿了柄匕首,闪电般刺向云飘舞的腰眼大穴。
腰眼大穴一经刺中,非死即伤,并且终身不得再习武,这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常识,大多数人也都懂得。
眼看地云飘舞即将命丧的那一瞬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却忽然地发生了。
云飘舞的背后这时仿佛多了一双眼似的。
只见他身子一蹲,满功的右掌也已反手拍出去,“砰”的一声,已然击中孙大中的心口。
孙大中刺出的匕首仍然停顿在半空中,离云飘舞的腰眼大穴约半寸之多。
但这半寸似乎是他人生的尽头,这半寸更是遥不可及的。
他缓缓的倒了下地。他的神色之中忽然做了一个十分奇特的表情,惊讶,诧异,无奈与伤感,几乎与风十三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终于葛屁了。
弥勒佛不解道:“你是怎么发觉的?”
云飘舞笑笑道:“从他的眼神。”
“眼神?”弥勒佛怔了怔。
“嗯!”云飘舞点了点头。
他接着又道:“他在哭泣的同时,眼神里同时也绽放出一道似有似无的杀机,所以我才断定他一定会有所偷袭。”
“真有你的。”弥勒佛笑了笑。
“这也算不了什么!” 。
云飘舞笑接道:“如果你用心去想每一个问题的话,许多事都不会判断错误的。”
弥勒佛道:“看来你不仅武功了得,就连头脑也是一流的。”
“好说,好说。”云飘舞订了个哈哈。
“对了!”
弥勒佛道:“刘家丫头呢?”
“她……”
弥勒佛神色微变,惊讶道:“她该没有遭遇什么不测吧?”
云飘舞暗吸了口气,应声道:“她已经死了。”
“什么”弥勒佛疑道:“你说她已经死了?”
“嗯”云飘舞点了点头。
“快带我去瞧瞧。”
弥勒佛拉着他的手,两人便往内室奔去。
二人一阵急奔之下,这会儿已来到一幢雅房外。
弥勒佛一脚端开房门,人便行了进去。
“她……”弥勒佛用手指着地上的尸体,不解道:
“风十三赤裸裸的躺在地上,颈上的脑袋虽然不见了,但他们之中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却不难想像出来。”
她是自杀死的。”
“自杀?”
“嗯!为了保全名节所以她才自杀的。”
“唉!何必这么傻呢?”
“唉!”
云飘舞也叹了口长气,随即说道:
“她心意已决,就连让我出手阻止的机会也都没有,所以……”
“没你的事。”
弥勒佛接道:“这丫头的性子烈得很,当年我在传授她武艺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只是没想到她的个性居然使她失去了性命。”
云飘舞道:“算了吧!人都已经走了,还提这些做啥呢?”
弥勒佛道:“这些该死的土匪,我一个也不放过。”
云飘舞笑笑道:“你放心,我早巳安排好了。”
“哦?”弥勒佛望着他。
云飘舞淡笑道:
“此刻山下早就遍布官差,只要咱们给他们一点信号,他们就杀上来哩!”
弥勒佛道:“什么信号?”
云飘舞道:“火。”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弥勒佛笑笑道:“搞了一半天,你是要放火烧山。”
云飘舞道:“这是我与钦差事先说好的暗号。”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行驶了!”
二人说干就干,不一会儿工夫,孙家寨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 ☆☆ ☆☆ ☆☆ ☆☆ ☆☆ ☆☆ ☆☆ ☆☆ ☆☆ ☆☆杭州,正午。
早在一个月之前,此地尚是一片废墟,但一个月后的今天,刘家宅院已重新建造完毕,所有的规模几乎都跟从前一模一样。
是谁吃饱了撑着,花费大笔的银子重整刘家宅院呢?
这个人当然是云飘舞。
他一举破灭了孙家寨,又干掉了风十三,这份功劳着实不小,于是他便拿着这八干两的赏银,将刘家宅院重建了起来。
偌大的宅院此刻异常的冷清。后花园中除了云飘舞与弥勒佛之外,就是满园绽放的花朵了。
两人此刻在饮酒。
“少年仔,这阵子你辛苦了。”
“那里的话!”
云飘舞还想说些什么的同时,管家阿福已走了过来。
问福是此地的管家,年近五十,偌大的宅院就他一人料理,倒也真难为他了。
不过,云飘舞却付给他三倍的薪水,难怪他干得爽快。
“少爷,外头来了些官差。”
“哦,从什么地方来的!”
“京城。”
“快请!”
“是的,少爷!”
阿福正待转身之际,甬道上已传来一阵笑声。
人随声现,钦差大臣已然走了过来,他的身后亦跟随着官差。
“草民见过钦差大臣。”
“哎呀!自己人客气些什么。”
“大人请坐。”
“好,你也一块儿坐。”
话落,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本官此次南下,是有件事与你相商。”
“大人请说。”
“上一次由于你大力鼎助,不但杀死了风十三,甚至还一举消灭了孙家寨,皇上龙颜大悦,所以才振本官来请你上京。”
“上京!”
云飘舞怔了怔,不解道:“上京做啥?”
钦差大臣笑接道:“当然是做官啊!”
“这……”云飘舞欲言又止。
钦差大臣疑或道:“怎么难道你不喜欢?”
“哦……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云飘舞苦笑道:“草民是个尚未定性之人,因此做官一事,恕我万万接受不得。”
“哦?”钦差大臣显得很诧异。
这年头做大官是每个死老百姓求都求不到的事,而这个傻小子居然不干,显然头脑已有些秀斗了。
云飘舞呐呐道:“草民前些日子也曾吃过公家饭,无奈许多官家模式,那些繁文俗礼我根本无法接受,所以……”
“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
“我看不必了,在下心意已决。”
“唉!”
钦差大臣叹了口长气,摇头道:
“年轻人,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许多人连想都不敢去想呢!”
云飘舞强笑道:“在下知道大人的意思……只是…”
“在下是真的干不来嘛……”
“好吧!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再多说了。”
钦差大臣站了起身,随即又道:
“倘若你改变了心意,不妨上京找本官,本官会尽快替你安插个职位的。”
“草民恭送大人。”
“不必了,你们好好聊聊,本官告辞。”
话声一落,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弥勒佛打从钦差大臣走进开始,就不曾说过一句话,直到他们全都走了之后,他便开始说话了。
“少年仔,你实在是个十分奇特的人。”
“哦!此话怎讲?”
弥勒佛轻呷了口酒,说道:
“这年头那个不是立志做大官,而你偏偏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不是很怪异吗?”
云飘舞不答反问道:“这么说来,你也是立志做大官的其中之一人罗!”
“我才不是哩!”
“哦!你不是?”
“这就奇怪了。”
“什么东西奇怪?”
“我的情况与你一个模样,这样也算奇特?”
弥勒佛哈哈大笑道:“我一直以为世上只有我一个是怪胎,却没想到连你也是。”
“这没什么好奇特的。”
云飘舞笑接道:“世上虽然找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过许多的思想、举止、行业,还是有相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