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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稍纵即逝的红地毯

常向荣退休留用期间,不失时机为儿子做好接班人的铺垫。
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为儿为女为父母,到头来自己落得百病缠身,难以摆脱。何苦!常向荣经常在自己内心里发出感叹,他不知道自己奋斗一生,坑蒙拐骗样样俱全,得到的究竟值得还是不值得,他难以定论。
老两口住的地方,有三百多平米。
两个保安,雇佣两个保姆侍候老两口在东海市着实令人眼红。没办法,老两口退休工资加起来接近五万。加之在职期间行贿舞弊得来的不义之财,常向荣的资产在东海市已经过百亿。
这么大一笔钱,折合成现金用火车皮都拉不完啊!
为了掩人耳目,常向荣跟其他退休人员一样,想起资产转移。
想出国,可老两口为难的地方是,他们俩不懂外语。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学一门外语有如此这般好处,也不至于选择想定居国外遇到语言不通的麻烦。因为老了,加之常浩祖就一个儿子,老两口决定留在东海市,陪着儿子,孤独终老,他们做到了。
七十八岁的那一年,常向荣因为心脏病住进谢向荣的医院,
老干部,实报实销。因长期饮酒抽烟引起的心脏病,已经走到生命的终点。
常浩祖得知这种情况,心里盘算着。老头子一个月退休金两万多,多活一年,十三个月的退休金达到三十万。老爷子走了,损失的可是他常浩祖,他等于送走了一棵摇钱树。
不能,想方设法也要留住老爷子。灵机一动,他来到院长办公室,找到谢长荣。
谢长荣见到常浩祖,基本上是常浩祖给他打招呼。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常浩祖给谢长荣打招呼?
可能正常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跟东海市工商局局长,两个人位置平级,但管辖范围不尽相同。对常浩祖来说,他管辖的范围同样是东海市,因为涵盖面只是服务于具有营业执照资格的少部分群体。
谢长荣就不一样了,他这个医院院长涵盖东海市所有活着的人。
包括死人都得从谢长荣手里发出死亡证明方为认可。否则不然,你说你死了,拿不出医院开出的死亡证明,火化场都说你手续不全。连死人都要为难的社会环境下,你说还有什么是医生医院做不到的?
再说看病,从你的胚胎在子宫里发育,就有了去医院看病的经历。
谁敢说他的一生用不着医生?
再说老人吧,有谁不是在医院度过最后时光。
因而,谢长荣的职业覆盖范围,几乎是无处不在。是人,都怕死。嘴上说硬话没人打你嘴巴,真的到了濒临死亡的一刹那,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活命。因而,谢长荣的权威,在东海市无法估量。
反过来看常浩祖,他不过是管理局部的,属于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从商人士。
大部分人,不属于常浩祖的管辖范围。这就是谢长荣为什么比常浩祖更令人敬畏的主要原因。谁还没有用得着医生的时候啊?明知道医院给病人看病是滥竽充数的较多,大部分医生是本着混日子态度在医院熬到退休。
普通人,官可以得罪,就是不敢得罪医院的医生。
害怕日后医生记仇,报复你,小病大治,没病说你有病。
开假药,用带有放射性物质的检查医疗器械,不把你整得半死不活他决不罢休。所以,人们才说,权可夺,医不可夺。“呵呵,谢院长,我想问一下,我父亲的病有没有治好的可能,我的意思:哪怕以延长他的寿命为目的的那种。”
常浩祖开门见山,谢长荣也不含糊。
“呵呵,常局长,事情是这样的。老局长的病,属于先天性心肌病。根据目前医学界论述,先天性心脏肥大,即俗称的心肌病,有两种因素的致病原因。其一,是因为来自上辈子人的家族遗传;其二,是因为某些不良生活习惯的诱导。
你们家有没有心肌病的家族史,我是不知道。但老局长平时爱抽烟,喜欢喝二两这个习性应该是家常便饭。所以,来自烟酒对心脏的伤害,尤为明显。凭现有的科学水准。
对付心肌病的最佳治疗方案,便是换掉这个心脏才能完全结束心肌病的折磨。更换心脏的手术,目前东海市医院在技术层面,已经成熟。难点,是心脏配型匮乏。”
常浩祖听了心里有几分把握,但他没有表态,只是默默地从常向荣手里接过他爸爸的化验报告单,不声不响离开常向荣的办公室。不奇怪,听说自己亲人的病,无法医治,大部分家属的表情面色深沉,行为颓废、失落。
临走不跟他打招呼,倒不是因为来人不懂礼貌,而是听到亲人的病无法医治,心里难过,无暇顾及。
正常情况下,谢长荣遇到这种情况大多是选择不计较。
一个礼拜后,董文书学校进行了一次血型检测。
有他老婆谢长茜亲自带着东海市医院的医生护士,为学生免费抽血化验、检测。常向荣在ICU每天的费用,高达上万。等待半年以后,终于等到心脏供源,常向荣因此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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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岁那一年,常向荣因其他综合症不治身亡。尽管他实力雄厚,心脏换了,但身体其他地方引起的综合征一样夺走他的老命。
人固有一死,天规难逃。
在宇宙空间,没有永久不变的存在。
黑洞能吞噬宇宙星际,使时光弯曲,说明宇宙也不是永恒不变。包括吞噬宇宙黑洞在内,也不是一成不变。他在吞噬宇宙空间物质的同时,使的自身容量不断扩大、膨胀,直至爆炸毁灭。
然后,再由大爆炸形成的尘埃,相互吸引重新开始组建下一轮星际。
人类发展史一样,砸烂一个旧世界,迎来一个崭新的新时代。
宇宙万物依旧,周而复始,永恒的东西是不存在。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告诉我们,宇宙万物,只有相对的静止,而绝无可能是永恒不变。常向荣即使以雄厚的物质财富作为生存基础,但最终还是逃脱不了生理死亡这个事实。
换了心脏的常向荣,向后延迟生命十多年。常浩祖有一本属于自己心里账目,父亲留给他的资产,包括房产在内,估摸着有千二十个亿。
除去赠送给情妇的一百多栋房产以外,奉送现金多少不详除外,其余皆为黄金首饰,以及收藏品。
老爷子头脑聪明,他不会以自己的户头将资产变为现金,存在银行,或者放在家里的小金库。将部分房产赠送她人,将现金投资金银珠宝,以及古董字画,是老爷子为了自保做出的最聪明的选择。
有些人,因为名下房产太多,不明原因的银行存款,包括室内储存大量来历不明的现金而遭到秋后算账。
常向荣,直到临死,也没有人给他查出来。
不能不说常向荣老谋深算,狡兔三窟!
不过,死后他遭罪了。当他的心脏停止跳动的一刹那,黑白无常即刻捉拿归案。魂魄被索命锁锁住,带上黄泉路,黑白无常顿感此人来历不浅。索命锁在套住常向荣的一瞬间,整个链条瑟瑟发抖。
黑白无常用力扣牢,常向荣的魂魄依旧挣扎不止。
无常愤然呵责道:“常局长,你也感觉死得冤枉?
呵呵,都八十二岁了,在人世间,你死皮赖脸多活十一年,阎王爷都没采取缉拿王钊的办法对付你,怎么,你还不知足?”被锁着的常向荣拼尽全身力气,用双手死死地抓住铁索链不放。
他戟指怒目,虎眼圆睁。我去,不愧为在人间一副官员架子,嚣张气焰,专横跋扈居然带到地府来了。
乖乖弄地咚,黑白无常见得他这副表情,比普通人死去的冤死鬼魂还要深冤啦!
“我常向荣花了五百多万的费用,就给我往后延长十一年的寿辰,阎王爷对我太不公道了!不,我拒绝进入地府。黄泉路,休想我走上去。黑白无常,你们来执行的是阎王爷的命令,他对我处理不公。你们,你们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捉我就走?不去,常向荣坚决不去。”
常向荣耍赖不走,黑白见状,上前一步,即要将锁扣加紧。
“你也敢违抗阎王爷命令?斗胆包天,告诉你吧,你的寿辰在十一年前就到期了。之所以为你续命十一年,那是因为你儿子联系学校,给你寻找心脏配型。结果,在一个小脑萎缩的孩子身上配型成功。
给你续命的十一年,原本属于哪个孩子。你不但不感谢阎王爷的大度,反倒抱怨其阎王爷,常向荣啊常向荣,我看你纯粹是在我们地府摆官架子的样子啊!”
面对金光灿烂的黄泉大道,常向荣岂能不知那是通往地府的一条不归路。
他为自己辩护到:“那中学生可是小脑萎缩,又不是我为了活命加害与他。
敢问二位真君,我常向荣何罪之有?退一万步说,我常向荣儿子花钱去买的,他既尽到孝心,又为哪个因病致贫脑瘫家人争取一份报酬,难道,这不能算是我常向荣行善积德吗?”看在姓常的份上,无常对黑白挥挥手。
意思有他来息事宁人,劝说常向荣一番。
倘若,常向荣还是不识抬举,那只能由黑白扣紧铁索链,硬逼常向荣的魂魄踏上黄泉路。
“我说常向荣啊常向荣,看在都是姓常的份上,我给你掰扯掰扯。那孩子小脑萎缩,如果不是因为你急等他的心脏,本可以再活十一年。就是因为你急需一颗完好的心脏,你儿子花钱买通了医院和校长。
给孩子使用无效药物,使之提前结束生命。按照地府律规,你古稀之年,以残害年轻生命为前提,使得自己赧颜苟活,苟全性命,属于戴罪之人。加之你,在职期间,利用职权,以权谋私。
拥有情人上百,资产千亿。搜刮民脂民膏,令无数本该富裕人家因你的极致自私从而走向贫困,实乃罪恶滔天之人,你何颜在我等面前喊冤叫屈?”
常向荣不知道他儿子常浩祖为他做了什么,包括心脏移植手术,他的确全然不知。
包括买通医生谢长茜,院长谢长荣等等。
“我儿子为有敬孝心,无可指责。再说了,他所做的一切,我常向荣根本就不知道。谁不想在病入膏肓之时,想为自己争取多活几年。难道,二位真君就没有过这方面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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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常向荣不愧为人间为官,说出来每一句话字字铿锵有力,句句珠玑,入木三分。
黑白听了大怒:“你这斯,还敢狡辩。我问你,你将死之人,为何死皮赖脸不走?倘若不是因为你死赖着不走,那脑瘫孩儿本该多活十一年,却因为你财大气粗,花钱买通相关人员,难道这不是你父子俩的罪过,是我等地方罪过?
再说了,假如为了延长你的寿命,花钱买了小伙子提前死亡不算在你的头上,那么,你平时得到资产应该是多少。这一点,你难道还要我们俩跟你算出来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常向荣,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说完,黑白不由无常干预,他提起铁索链,将常向荣箉起,大步流星走向黄泉路。只见得常向荣的一双手死死地摽住套在脖颈的铁索链,一双腿在黑白的背后胡乱蹬踹。
踏上黄泉路,黑白解开铁索连对常向荣说:“到了,这就是你不想走的黄泉路。在这条路上,你最好老实一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像刚才那样口无遮拦,为自己解脱,扯皮吊慌。
嘿嘿,你就等着半死不活,缺胳膊少腿吧!”常向荣被黑白的铁索连锁着,箉在身后,腿脚并用,不停地挣扎。因用力过猛,表皮被磨破。
他拿出吃奶力气,也休想从黑白无常二位真君的铁索链下逃脱。
踏上黄泉路,那就更由不得常向荣自己为所欲为了。
金鸡峰,是黄泉路上第一站。黑白无常将那个常向荣的魂魄捉进黄泉路,红地毯金光灿烂。两边小鬼敲锣打鼓,鞭炮齐鸣,鼓乐震天。震撼的低音炮,配上歌声嘹亮,令走在黄泉路上的常向荣自鸣不凡,得意忘形。
他以为,原来地府和人间一模一样,遇到官员考察,敲锣打鼓,热烈欢迎。
如此情景,常向荣再熟悉不过了。
既然跟人世间没什么区别,那我常向荣就放心了。在世,他们见我前呼后应,一呼百诺。我死了,来到阴曹地府依旧如初。嘿嘿,真的是一日为官,永生永世作威作福。常向荣一脚踏上黄泉路,靠近他的第一个小鬼给他系上大红花。
他偷偷地问道:“哎,我能见到以往的旧部下吗?嘿嘿,我指的不是男人,是以前在我手下干过的旧部下的女人!”
说出这句话,常向荣暗自窃喜。
既然发现地府跟人间一样的人情世故,那么,我跟小鬼走走后门绝对不成问题!
小鬼听了常向荣的话,龇牙咧嘴的笑着说:“有,你一直往前面走。走得越快,见到的美人越多。想咋地就咋滴,地府是个心想事成,无所不能的地方。不计成本,所想即所得,没任何附加条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