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对苏晓刚不感兴趣。
如果苏晓刚还是原来的苏晓刚,见到自己的老同学,曾经交过手的仇家,你说他今天会怎么样?很有可能一怒之下,挥手一巴掌呼死他们几个方为解恨。可惜了,中学时代的苏晓刚仿佛从人们印象中自然消失。
现在的苏晓刚,在所有人看来,不过是和她们中学时代的同学苏晓刚同名同姓而已。这世界,巧合的事,不见得总是在一个人身上发生。但也不见得他就不会在一个人身上发现的几率,是存在的。
所以,包括姚欣怡、谢小梅、苏小妹、郑海鹏在内的所有认识苏晓刚的人,对原来的苏晓刚不复存在不当回事。因为是不是那个原来的苏晓刚,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正常交往,对一个无关要紧的人,凭什么有人来关注他。
苏晓刚也是一样,我和她们不认识,除了跟在姚欣怡身边鞍前马后,他能做到的仅有这些。
至于,自己身上的所有超能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又会怎么被别人发现。
认识他的几个人,都认为苏晓刚不在人世。
不敢去追根求源的理由,害怕苏晓刚真滴被他们几个打死了,自己去寻找,自投罗网,送肉上案。因而,对苏晓刚这个人的去向,大家还是尽其所能的不去提到他。故意规避风险,是对他们几个人的一种自我保护。
特别是姚欣怡和郑海鹏,他们俩从凯达尔市回到东海市,故地重游,切不能出差错。如果说出当年他们人间蒸发的理由,招惹警察上门来个清算,岂不是丢人现眼。
当然,前提是,苏晓刚如果死了的话。
因而,对苏晓刚存在与否,跟眼前的这位苏晓刚是不是同一个人,大家还是只字不提。六个人内心里如此默契。可算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像当年的警察,将五个人送到医院。询问结果,五个人异口同声。
让警察真的无懈可击,无机可乘。所有这些,得益于郑海鹏的应对能力。
即便这么多年了,姚欣怡不服气。
凭她的感觉,苏晓刚不会就这么无影无踪的消失。
我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苏晓刚,你个王八蛋到底在哪里?姚欣怡有时一个人黯然沮丧落泪,为的是曾经对苏晓刚的初恋。恋爱过的人,谁不知道第一次的珍贵。所有的人生中的第一次,都值得每个人在脑海的记忆里深藏。
哪怕到了耄耋之年,记忆里深埋的第一次,始终会在眼前时不时浮现。
一行人就此入座,苏晓刚知趣的坐在原来的地方。
姚欣怡跟一群人坐好之后,突然感觉身边少了什么。
她左顾右盼,谢小梅即刻对着苏晓刚招招手:“苏晓刚,你过来!”苏晓刚有点猥琐的看着郑海鹏他们几个,有些陌生,但似曾相识。他一个个用点头的方式,和对方打招呼。既然是谢小梅对他招招手,索性,他要在谢小梅身边坐下。
这一下,可把谢小梅吓晕了!
“苏晓刚,你今儿个怎么啦?和姚欣怡坐一起的规矩,这一会怎么忘记了啊!”
她友善的提醒苏晓刚,可是苏晓刚还是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不,苏晓刚不是自己不情愿,而是姚欣怡不发话,苏晓刚不敢坐在姚欣怡身边。在苏晓刚看来,他与今晚来到现场的几个人作比较,最寒酸的人莫过于他苏晓刚。
唉!还是做姚欣怡的私人驾驶员比较合适。
对苏晓刚来说,能做上姚欣怡的私人驾驶员,年薪二十多万,他已经满足了。再不用妈妈担惊受怕,因为他妈妈总认为吃药打针,拖累苏晓刚婚姻。在和姚欣怡相处的日子里,每年不低于五十万的收入,令苏晓刚习惯于姚欣怡对他的大呼小叫。
何况,姚欣怡好的时候,对苏晓刚特别腻人,不是缠绵,不是纠缠。
“哦,忘了跟你们几个介绍了。郑海鹏,已经认识。苏晓刚,我男朋友,他不擅长言语,请大家包涵。”姚欣怡拉住苏晓刚,坐在自己身边。
“苏晓刚......”几个人异口同声,薛峰,一骨碌从座椅上站起身。一双双眼睛紧盯着苏晓刚,带刺的目光里,似乎要将苏晓刚整个人穿透。
苏晓刚见众人盯着自己看,他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对着他们点点头:“哦,对,我是苏晓刚,嗯......姚总的男朋友,嘿嘿。谢谢大家在今天尅利集团公司为我们姚总组织的庆生晚宴上,拨遐参加,我,和我们姚董事长,感到万分荣幸,荣幸至极!”
说完,一双手不停地对搓着,好像自己手心有什么东西在粘着。
一般有这种动作的人,谁都知道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有证据显示,当一个人身处不自信的环境氛围的情况下,肢体语言表现出的基本动作即是搓手,或者双臂搭于胸前。
“苏晓刚?我说大哥,不会是十多年前,你请我们几个在护城河围追堵截的那个苏晓刚吧?哈哈,那小子啥时候长成五大三粗,肥头大耳的模样了?我估摸着,他们俩肯定不是一个人,八九不离十是同名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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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志学指着苏晓刚,套着郑海鹏耳朵说话的同时,向他伸出手。
苏晓刚也不回避,他笑呵呵的接住郑志学的手,轻飘飘的不自信摇晃着,以示友好。
“哦,十多年前在护城河边?不会吧,我都十多年不走护城河的沿河路了。偶尔去一次,也是妈妈带着我去护城河边的沿河路,给爸爸烧纸钱。妈妈告诉我,那是我们爸爸意外落水死亡的地方。嘿嘿,诸位,你们认错人了吧!我这个苏晓刚,不是你们要找的苏晓刚吆!”
说完,握手。
我去,偷偷地咬语,他也能听到,怎么回事?
郑志学握过苏晓刚的手,面部表情变得严峻。
他将自己跟苏晓刚握过的右手,手掌正反翻看着。好像在众人面前要从自己手心找出什么来,事毕,郑志学无趣的摇摇头。他没讲话,只是一双眼盯着苏晓刚的右手,开始属于郑志学自己的思考。
“你,确定你不是和我大哥同学的那个苏晓刚?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他。”
“切,郑志学,你是被苏晓刚吓破胆了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的苏晓刚是死是活我们几个打听十多年连个影子都没找到。眼面前这个苏晓刚,我薛峰早就去过他们家。
他,不是和我大哥同学的那个苏晓刚,家境贫寒,父死母改嫁,苏晓刚是靠他爸爸的意外身亡赔偿金读高中、上大学。人家这位苏晓刚,家里拥有的一栋老宅基地,价值几千万。且,室内室外,装潢得金碧辉煌。
所以,这位苏晓刚,非和我大哥同学的苏晓刚。不要因为同名同姓,我们就蜀犬吠日,少见多怪。不过,有一点他们俩倒是挺对号入座的,那就是见人怕说话,有些猥琐。哈哈哈!”
薛峰跟苏晓刚握手之后,在苏晓刚的肩膀上拍一拍,开玩笑的说。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自己会像谁!呵呵,或许,或许是某种情况下的巧合,巧合而已!”
苏晓刚双手握着薛峰的一只手,带着几分真诚。
只是薛峰跟苏晓刚握过的一只手,急忙从衣裤口袋里掏出餐巾纸,好像自己的一只手被什么脏东西沾了一样,认真的擦拭。那种表情,撇嘴斜眼,对苏晓刚和自己的握手示好不以为然。
那种嗤之以鼻,令现场看到他擦拭自己双手的谢小梅和苏小妹怒发冲冠。
我去,什么人啦!
当面羞辱,不但不会体现自己的高大上,反倒因为在众人面前显摆,道德观与自己身份不相匹配。苏晓刚也看出薛峰的动作,他不去责怪薛峰对自己的当众歧视,反倒在薛峰鄙视行为提醒下,在自己身上找来找去。
看看自己一双手上是否真的有东西沾到薛峰手上。
没发现自己手上沾了东西,他将自己的一双手放在鼻子上闻一闻,引得在座的人哄堂大笑。
然而,苏晓刚不以为然。
他只是象征性的将自己的一双手在衣裤上擦一擦,准备迎接下一个人的握手。要说薛峰怎么跟郑志学一样,称呼郑海鹏是大哥。我要在这里穿插一下,薛峰的爸爸薛昌耀,曾经担任东海市梅河区法院院长。
退休后,在梅河区开设律师事务所,即现在的薛峰的律师事务所前身。他妈妈雷小萌,曾任东海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检察长,兼梅河区纪检委书记。退休后被返聘担任梅河区开发区书记处顾问,和郑海鹏妈妈雷小青是亲姐妹。
当年,郑大海在东海市的服装加工厂,征用土地计划,正是利用这层关系,从开发商手里获得。没有强大的背景作为企业的支柱,郑大海作为农村人,怎么可能一跃成为东海市的十大杰出企业家?
背后,每一个人都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薛峰对苏晓刚的举动,谢小梅和姚欣怡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谢小梅见苏晓刚只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急得直跺脚:“笨蛋,被人家歧视了,还在自己身上找弱点。”
说完,谢小梅就要替苏晓刚打抱不平。
苏晓刚再怎么不是,他也是我谢小梅和姚欣怡亲自聘用的人才。
你们,鼠目寸光,看不出人家身上发光的地方也就算了。还在我尅利集团公司组织的庆生晚宴上羞辱他,简直是癞蛤蟆爬秤钩自己秤自己。姚欣怡见得谢小梅要上前替苏晓刚解围,一把拉住谢小梅,对着谢小梅使出眼神。
谢小梅明白了,姚欣怡是在让苏晓刚自己去临场发挥。
如果,苏晓刚连这些死鱼烂虾的下三滥手段都无法应对,将来,他怎么可能跟他姚欣怡携手并肩,将尅利集团公司在全球范围内做大做强。摇摇头的姚欣怡,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晓刚跟郑海鹏带来的这帮家伙的表演。
同时,她的脑海里,倒回十多年前的护城河边的沿河路,那些人的穷凶极恶。
尽管,他们每个人戴着头盔!
“给我打,打断他的一双腿!”
这声音很明显,他来自于郑海鹏。根据郑海鹏在凯达尔市的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的见面,郑海鹏是他们这些人的头,也是组织袭击苏晓刚主犯。虽然郑海鹏跨在摩托车上,双脚撑地,指手画脚的发号施令。
看来,他说的没错,真的是直奔苏晓刚的最后一次摸底考试而来。
“打,我打左腿了!哈哈,还有谁敢上,快呀,打他右腿,快!”
这声音跟今天的薛峰讲话声音完全吻合,看来,将自己和苏晓刚搂着时,用力分开的两个人,包括将自己拖到小巷的两个人,只有苏小三和谢昊明了。她听得非常清楚,两个人在生硬的将苏晓刚和自己一双手掰开的同时。
其中一个人附在自己耳朵边上,语气急促的从嘴里不停地劝说道:
“姚欣怡,苏晓刚有什么好?再说了,你还是个学生,早早谈恋爱,就不怕我姨。哦,不不不,就不怕阿姨叔叔生气吗?”想起这一切,再看看今天来的五六个人物,姚欣怡脑海里瞬间闪过的影像,将这几个人定位在护城河事件的六个人中。
并,对他们每一个人当晚所做的一切,做了派对。
“啊哟,怎么可能是一个人!那个苏晓刚就是个穷的叮当响的穷秀才,而我们姚总的男朋友,人家年薪就是二三十万,还包吃包住。甚至......”谢昊明还想往下说,但被谢小梅举起的一只手,吓得赔着笑脸。
急忙改口:“啊哟,姐,我只是想提高一下气氛,热闹热闹嘛!嘿嘿!”
谢昊明跟苏晓刚握过手,想说些什么,被谢小梅挡回去。
只得无趣的退宿到郑海鹏身后,谢小梅也不知道,郑海鹏瞧不起自己却跟自己的亲弟弟玩的亲兄弟一般。我去,莫非,这小子在利用我弟弟的那股傻劲,为郑海鹏在东海市的势力范围打下基础?
如果是这样,郑海鹏对姚欣怡甚至没有放手的意思。
姚欣怡马大哈一样,嘻嘻哈哈和苏晓刚在一起,生意场上一旦被郑海鹏动了手脚,他谢小梅可不能袖手旁观。老郑家的企业,虽说比不上姚家,真的对立起来,也够姚欣怡喝一壶。谢小梅倍感压力,来者不善。
郑海鹏就像一条猎犬,闻着气味,他就能寻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者目标。
昨天,姚欣怡和苏晓刚发生的事情,他今天晚上乘飞机来到东海市。
以最快速度,又带上这么多人来为姚欣怡庆生、或者说谄媚、趋附自己表姐,凭谢小梅对郑海鹏的了解,这家伙不会这么单纯。怎么才能知道郑海鹏来东海市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谢小梅一时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过奖了,过奖了,我只是给姚总开车,驾驶员,驾驶员而已!”
苏晓刚微笑着,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和自己握手,有点闻宠若惊,喜不自胜。难以抑制内心世界,颇有一种摇摇欲仙、腾云驾雾之感。是的,苏晓刚一直被人看不起,她也习惯了。
在他爸妈这一代,就被人看不起,到了苏晓刚这一代,同样被人看不起。习惯了,便是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