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放晴之后,大帅和孟九儿这一路,老天爷就没给过好脸色,那大雨哗哗滴下。
好似那一抹曙光,只是为了目送他们离开安欣阁而特意绽放。
什么如同轻纱一般落到身上的温暖,那是半点儿都没有体会到啊。
两人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身上的雨水,脚下泥泞路让他们这一行,两人一马,格外艰难。
三天了,苦茶子就没干过,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那从天而降的瓢泼之水,似乎是安欣阁冤死的亡魂在哭泣?亦或老天爷唾弃对安欣阁一众百姓见死不救的大帅?
入夜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身上,带上了一丝凉意,转眼间,盛夏随着月份的翻篇而步入了尾声。
秋雨
总算是让炎热到有些难耐的气温散去一些,
伴随着初秋的到来,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凉意,星空下的万族,开始准备迎接收获季节的到来。
那时候,各族之间的矛盾,并没有李漫天所在之时这么强烈。
蛇人也好,蜥族也罢,其他种族,通商,通婚的,不在少数。
当然,等级低的情况下,身体构造上因生殖隔离,不能繁衍后代,只有化形成人形态之后,才能共同孕育后代。
通常父母一双谁更强,子嗣就会继承其基因更多,其他一方则是淡化许多。
从这一方面来说,人族,就是一个海纳百川的种族。
...
夜,阴冷如水在这大热的天气之中,四周却让孟九儿冷的刺骨。
机械的跟着大帅走了三天,等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已经到了这森林深处。
一片树海之中
周围,除了大帅的生的火堆,此刻噼里啪啦响着,没有半点蛇虫鼠蚁的动静。
在破天级别的威压之下,没有一头野兽会上来送死,这种无名地界,连一个黄金级的灵兽都没有。
也好在大帅并未疾行,不然孟九儿在躲避灵兽的情况下,不可能追上他的角度,死在不知名的灵兽肚子里也不是不可能。
这三天,她想了很多,从最开始的懵懂迷茫,到最后下定决心,在她眼前的,有且只有一条路可走。
她能接触到的,并且有能力替自己报仇的,只有大帅!
追风,安静的在一旁吃着地上的草料,这富含天然天地灵气孕育的植被,对它来说是最好的食物了,
这三天,倒是让他吃的膘肥体壮。
孟九儿后来才知道,小乌龟并非水龟,是旱龟,放生在水里还会朝你爬回来的,不是舍不得你的那种。
“问你话,跟了我三天了,倒地想干什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好吗?”
孟九儿: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
“阿娘,早就死了...爷,您不是普通人对吧?那些人,喊你,大帅!”
“你听错了,是太帅,他们夸我长得帅。”
李漫天:老子也有一句尼玛币不知当讲不当讲?
(?▼益▼)
…
“爷,您能替我报仇吗?”
“你看起来不相信啊,哦,我搞错了,他们叫我大胆,李大胆!”
...
孟九儿不再理会,将手中钱袋托举到半空之中,对着大帅。
那钱袋被划了一道口子,用来挡下那致命的一刀,从那口子之中,还能看见闪烁着光亮的金银钱财。
在逃命的时候,袋中丢了不少金银,如今只剩下一半左右,
好在母亲留下的传家发簪,被孟月如放在夹层之中,完好无损。
“爷不是风水先生,是官府的公爷,我,我有钱,我都给你,求您帮我报仇,帮安欣阁的人报仇”
噼里啪啦~
三天,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却聊起了如此沉重的话题。
一时间,两人的对话又像断了发条的钟,还坠入了冰冷的水潭之中,只剩下火堆燃烧迸发出火星子的声音。
良久,
孟九儿彷佛听到一声轻叹
只见大帅放下手中一直拿着的密信,略感烦躁的放回胸前油包之中,防止被水打湿。
这信,三天的尾随期间孟九儿看到无数次,可她从来没有上前主动提出要帮大帅解惑。
毕竟她自己,也在迷茫之中。
“你可知,你手中这钱是怎么来的?是你姐从我这里偷去东西,给了那人,才让安欣阁上下遭此劫难,一同陪葬!
换来了钱,却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你现在,要我用这些沾满血的金银,来给你报仇?”
轰!
毫无预兆,大帅抬手,朝着一个方向随手一扬,一把金色的长剑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在地面之上
那威能之下,孟九儿的眼中,这片无名的密林,被大帅轻描淡写的打开一个缺口,不偏不倚,剑锋处正好在管道附近
一时间,寂静的森林之中,群鸟飞散,走兽慌窜,那一道剑痕之下,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灵兽的灵珠
虚空中的李漫天见了这招,彷佛被电击一般,每一处神经的末梢都在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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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剑气的形状...龙泉!”
明明是坐着的,李漫天眼中,大帅的身姿异常挺拔,宛若一尊高山,那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霸气气场,无与伦比的强者风范
尽管失去了人生道路的方向,他依旧是强者中的巅峰
“这,就是破天之威?”
...
“趁我还没有怪你之前,拿着你手上的脏钱,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这条路上的剑气,够你活着走出森林了;
那些钱,也够你过下半辈子了!”
孟九儿听了,咬着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无止境的委屈,悔恨,后怕一波波的涌上心头。
泪水再一次在眼底闪光,刹不住得涌出眼眶,那托举钱袋的双手,最终缓缓放下。
原来,这钱,是这么来的?总算知道了。我根本没资格求他,一出手就是金元宝的人,怎么会看得上这点钱?
还是用人命换来的脏钱。
她缓缓起身,背过身子,失魂落魄一般,朝着大帅斩下的那剑气之路走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
只有我孟九儿活着,可我却不知道还能做点儿什么?
兴许是树木被毁了一大片,倒是让一直被遮挡的月光,撒落在二人的身上,那些断裂树木的树叶和花瓣,随着秋风,飞荡在二人身旁
似挽留,似叹息
孟九儿的耳畔,回响起了她和孟月如的过往点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