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护卫不少的马车进入了安庆县,引起了不少群众的注意。车内人也好像对外界的热闹毫不在意一般,那车上的窗帘没有要动一丝的可能。
安庆县地方不大,官也少,对于难得的八卦几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来的马车是县丞的标志吧?不知道坐的是什么人?”身穿大褂的一个矮胖男人眼睛亮着问出了声。
“嘿,这你们不知道了吧。”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理着胡子得瑟地站在一旁。
“胡大嘴,没想到你还有消息,快说快说。”矮胖男人认出了胡子男。
胡子男这人是安庆县比较出名的一个爱讲八卦的人,叫胡大嘴也被人称作胡打听,之前有个员外家的八卦被他提前几日爆了出来,也自此得了名声。
胡大嘴得了人的捧眼,心中更加得意,倾述的欲望也更重,他家兄弟多,他为人又好相处,和各个地方都有好友,这朋友多了知道的事还真就多了,这林家的马车他心思转了一圈,想起在林府当值的那个管事抱怨的,要接道观的林二小姐回来,他估摸着这应该就是接林二小姐的马车。
他理了理胡子:“这马车里待的可是林家的二小姐。”
“林家二小姐,林家还有二小姐?胡大嘴你不会骗人的吧!”一人质疑道。
得了怀疑的胡大嘴有些心虚,这事也是他的猜测,不过既然说了他肯定要维持自己的名声。他虚张声势地看瞪着质疑他的男人,“我胡大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要是不信别听啊!”
“林二小姐,我倒是有印象,我姑姑的二儿子的弟媳的表哥在林府当值,这林二小姐是姨娘生的,听说长得可丑了,而且还克家所以这才被林县丞送到了道观养着。”
得了人搭话的胡大嘴更加自信,也加入了林二小姐如何丑陋的说法中。本来还跟在马车身后以为是美人想要一睹芳颜的人也失望地散了去,到林府时竟只剩下了青音和一行护卫。
动静传到屋内,几人也没有将视线移到此次守着的事情中人,只有何姨娘和期待的黑心的小团子盯着大门。
“阿柔?”何姨娘惊呼出声。
她想象过自己这个孤身在外的大女儿会长成什么样子,胆怯如鼠,长相丑陋,可她没想过她的女儿会这般的难以形容的美貌、高贵气质。
别说胆小、自卑,就是那一身的气度都远胜这林家娇养的小姐,仿佛万千宠爱碓彻出来的世家闺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何姨娘形容不出来,那种威严就是在老爷身上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她的女儿?”何姨娘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可一看到她她心底就生出了一种血缘的感触提醒她这就是她的大女儿,想起这些年她的疏忽,她心中更是涌现出如海的愧疚,不敢去看大女儿的眼睛。可她怀里的林晨珂可就不老实了,眼睛亮闪闪地盯着前面的青音,扑腾起来,何姨娘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下来。
只见他三步两步的跑到青音的面前抱住了青音的腿脚,眼神孺慕:“仙女姐姐!”
青音眨眨眼,看着陌生的和何姨娘有些相似的小孩,心里也明白了,这就是何姨娘生的那个小儿子,想起上辈子这小子对原身的冷漠,她没有抱他,给曾离使了个眼神,和青音早已有了默契的曾离一把拉住胖团子,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
而青音也不管其她人巡声过来的震惊眼神,走到林父和姨娘面前,屈身行礼,“女儿见过阿玛,见过福晋、姨娘。”
动作不卑不亢,行礼标准的像一直培训一般,又带着独属的韵味,美得惊人。
林父震惊了,不是女大十八变,他知道,不过他这个二女儿也变化太大了吧!
这张脸,不是他说,他曾经在京城赶考的时候都没见过这样容色绝艳的美人,要她和他其他的女儿相比简直就是天尘之别,一个是天上孤高的月,一个是地上的沙砾,根本没有可比性,想到这张绝色脸带来的利益,男人眼里的热情更加深意。
“咳,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准备,选秀也就在这几日了,阿玛给你找个嬷嬷好好教导你,你有什么要求就和我说。”
林父的热情让人瞩目,可两个一直斗得厉害的林梦雅和林何玉已经管不了,两人僵硬地看着精彩绝艳的二妹妹/二姐姐,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人长成这幅样子?有这样的美人还有她们什么事?
“谢谢阿玛。”青音垂着浓密的睫毛,乖巧地应了一声,听话的样子让林父脸上的笑容更深,对这个相处甚少的二女儿也难得的生了些愧疚。
“好了,回府再说吧。”林父贴心的说道,在场的人才想起来这位二小姐也才刚赶完路回来。
有人提议,青音当然不会拒绝,走回内院的一路上,看呆了一路的林府下人,让一早见识了二小姐美貌的下人诡异的生出了些骄傲,她们可是先见到二小姐的人,嘿嘿。
“走了,还看什么看!”一个年纪较大的嬷嬷拍醒了一个个被迷的五湖四海神魂颠倒的婢女太监,又让她们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只是极致的美貌已经冲昏了她们的头脑,虽然她们的躯体还在这,可灵魂早已跟着青音而去。
一路上两位有名的大小姐也难得收起了斗意,茫然地跟着青音来了她的院子,要不是小月的提醒,怕是两人直接跟着就进去了。
看着侍女小月眼里明显的警惕,两个老对手尴尬地对视一眼,撇撇嘴,“哼,不看就不看,我作为妹妹还不能关心关心二姐姐吗?”林何玉有些生气的说道,看着小月怀疑的视线,她心底生出了些不舒服。
“哈哈哈,我怕这话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在三妹妹的嘴里吧。”林梦雅轻笑道,模样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可那语气就是不懂得弯弯绕绕的曾离都能听出话里阴阳怪气。
“你!”林何玉瞪着她,想到二姐的事确实是她引出来的,她心里有些心虚,揭破了底子的林何玉破罐破摔地冷笑道:
“那你又好到哪去。”
“反正比你好。”林梦雅忽略了心底的后悔,继续说道。
小月看着就在她面前吵起来的大小姐和二小姐,有些茫然,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不过吵起来也好,都怪她们,小姐才离开了夫人独自在道观长大。
曾离也是这个想法,把两人吵起来的消息告诉了青音。
“吵起来了?”青音疑惑,在她记忆里这两人确实争得凶,不过两人都是会装的性子,从来没有在明面上闹起来,难不成在她走后,两人已经连明面上的脸皮都撕破了?脑海里想了几圈,但青音面上还是一脸淡定。
“阿离,任她们吵吧,反正吵完了她们也会回去。”青音的淡定传染给了曾离,原本还担心两人会影响到青音的她,也放下心来。
如青音所想,两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吵法越吵越觉得没有意思,反而觉得让下人看了笑话,吵了没一会,两人就气哄哄地离开了。
而在离了青音的逍遥道观,保泰和荣英两人也在暗戳戳地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不想让对方发现,两人兵分两路地在道观里四处闲逛,这一切都收在玉玄子的眼里。
“果然这两人是冲着阿柔来的。”就是不知道两人是怎么看到阿柔的,玉玄子猜测着两人应该是下雨那天碰巧看见了青音。
“玉师傅,要不要做了他们?”阿露危险的话一出,就得了玉玄子一个响亮的棒槌。
“他们做什么?你要杀他们,而且阿柔已经回了林府参加选秀,和人也没了交际,做什么这种危险的事?”
头部被猛锤的阿露有些委屈,“谁叫他们觊觎我们道观的明珠。”
玉玄子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阿柔身边有个死心眼的追随者(曾离),她这面上沉稳的继承人也是个隐藏的追随者。不想再搭理她这个死心眼脑子被捣的继承人,玉玄子闭着眼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和脑子有病的人生气,内室再度陷入寂静。
而在道观内就差掘地三尺的两人也稳不下心来了。
“明明穿的就是道袍,难道不是观里的女道士?是他猜错了?”保泰心想着,思念和心动催促着他整个人都焦急起来,两人也没办法合在了一起,分享了得到的信息。
憋不住的两人也只好打直牌的形式来见了玉玄子,不是她们非得问主持,这道观里的人见了他们就不说话,他们总不能为了心上人来严刑烤打这观里的人吧。
在道观里待了这么多天,憋屈极的两人统一来了玉玄子的院子。
“玉道长,我曾在雨天见到一位美人,那容貌凭生形容不出来,敢问道长可知道那位美人在何处?”保泰是个急性子,直接问了出来。
两人紧紧盯着玉玄子的反应,可惜那么多年活成精的玉玄子让她们失望了。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贫道真是闻所未闻,真羡慕两位公子能见到如此美人。”玉玄子的震惊、疑惑、羡慕完全符合一个不知情的人,可就是这么完美的反应也加深了两人的怀疑。
荣英加入了进来,温和笑着道:“道长也是知道,我们两人也是一见钟情,对女子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结识一番,若是道长告知,黄金千两、修整道观……都是可以的。”
玉玄子心中微微惊讶,看这两位的淡定,这么多的钱都能随便许诺,这两位的身世可不简单呀,她笑了笑:“若是贫道真能认识这位美人也好了,可惜贫道从未见过。”
如出一辙的笑容莫明让他们想到了在朝廷上的笑面虎,两人知道再纠缠也问不出什么了,自觉地离开了。
连环受挫的两人头一回这么丧气地坐回了屋里,可惜不等他们更加气馁,京城也传来了催促他们回去的消息 。
两人一起望向一直跟着他们的护卫统领,男人坚毅的眼神难得地冒出了几分心虚,估摸着这消息可能就是这次意外引起的事,可不给王爷禀报是不可能的,他效忠的可是裕宪亲王,他是不会给世子和大公子隐瞒的。
知道是男人泄密的原因,想找麻烦的保泰和荣英也知道事情最要紧的不是收拾他,这心上人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两人是如何也不想离开,可信也是自家阿玛亲自写的,一想到自己不回去的话,保泰隐约感觉自己屁股开始作痛了起来,他阿玛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唯一的儿子,逮到他的错处是真的会揍他的,从小到大,保泰的挨揍经历简直是没有一次不是他阿玛动得手。想起裕宪亲王,荣英也开始头疼起来,他那对不管事的额娘和阿玛虽然不会揍他,裕宪亲王知道的话,那他外祖父和祖父肯定是要揍他骂他的,想起他祖父骂起他来的那番不带脏字各种阴阳怪气的长篇大幅,荣英也怏了。
确定了眼神,两人都是要被收拾的人。
因为同样痛苦的两人同时哀叹了一声,不过叹息是叹息,痛苦是痛苦,两人还是得想办法解决事,心上人是一定要找的,但阿玛/祖父那的信也不能忽视,两人只好留了一半的护卫在这查着心上人的信息,而他们两人则先回京安抚安抚在家的阿玛/祖父,再想个理由溜出来。
想好了事,两人也不再那么怏,两人离开的迅速,得了消息的玉玄子乃至道观里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没了那两个最是聪明敏感的人,剩下的这些护卫好敷衍多了,也不知道心眼子这么多的儿子他那个父亲是怎么培养的,估计也是个心黑的,玉玄子心想着。
京城,裕宪亲王府,耍得一把大刀虎虎生威的裕宪亲王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咳,那个混小子在骂我,肯定是保泰那个孽子,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敢乱跑,这会回来,福晋要是再劝他也得把他的屁股揍开花!”
正在赶路的保泰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