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群越来越近了,他们全都是单翼机,没有一架是剑鱼那种双翼的老古董。
随着距离的继续拉近,大副辨认出了机型——英国佬的霍克飓风(Hurricane),他们三三一组,向我们飞来。
沃纳爬上来惊讶地对我道:“他们的陆基飞机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敌人并非原地踏步的。”我叹了口气道,然后再次命令远离水面舰艇编队。
根据大副的描述,英国人霍克飓风的飞行速度很快,采用三机“V”字密集队形,机腹下面挂了一枚被涂成橘黄色的炸弹,我们的中程防空炮已经开始向他们开火,试图干扰他们的编队。
在拥有雷达的提前警报帮助下,大口径防空高炮居然用定时榴弹一下集火干掉了四架敌机,他们有的机翼被爆炸震断而直接露出裸露的翼肋,伴随着机翼的落下而落下,飞行员从驾驶舱里弃机跳伞,下面的飞机纷纷避开,有的被炮弹的碎片团命中,整个飞机全是孔洞,驾驶舱也不能幸免,随后失去控制而螺旋坠毁。
机群散开了,但他们依旧飞到了舰队的上空,至于我们,他们甚至没有一架飞机飞到附近。
所有的飓风都气势汹汹地向着水面舰队而去,飞到37防空炮和20防空炮的射程内时,三艘军舰的防空火力齐开,拼尽全力干扰战机的进攻。
一些菜鸟被这种曳光弹横飞的景象吓坏了,还没飞到附近就把自己机腹挂着的唯一的炸弹丢了下来,在海水里发生爆炸,激起不小的水柱。
他们开始暂缓进攻,想要重组编队,但从我们的方向看过去,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我们的战斗机群。
大副激动地高喊,沃纳也兴奋极了,狠狠地拍了我的肩膀,大口喘着气,连脸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变红了。
可这既是个好消息,却也是个坏消息,那些挂载炸弹的飓风在黑点出现十几秒后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立刻做出调整,迅速开始抛弃挂载,准备空战。
一时之间,看起来有点小的橘色炸弹纷纷投到了海面上,随着数量的增加,落点的爆炸开始有近有远,已经有一批敌机完成投弹,向着迎战的方向而去。
就在我也要松一口气时,大副惊呼——一枚炸弹落在了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舰尾甲板上发生爆炸。
沃纳摆摆手道:“别担心,我们的军舰一定能扛住。”
大副将目视到的损伤汇报回来:“未见军舰减速或出现火灾,其舰尾鱼雷发射管未发生殉爆,问题不大。”
扔完炸弹的战机从欧根亲王和施佩伯爵号的头顶迅速飞过,可大副却看到了巧合的不能再巧合的一幕——欧根亲王的防空火力命中了刚飞越过他头顶的一架飞机,那架飞机似乎尾部钢缆被打断,笔直地用一个角度向海面飞去,距离施佩伯爵号越来越近。
施佩伯爵号像躲避鱼雷一样进行紧急机动,想要躲开着笔直向他飞去的失控的战机,但庞大的军舰和战机相比,军舰的动作就像缓慢的慢动作。
那架飞机毫无意外地撞上了施佩伯爵号的尾部,就像因为降落角度过低而着舰失败一样。
施佩伯爵号的尾部发生了大火。
沃纳就像变脸一样,脸色瞬间惨白,毫无底气地问道:“损害严重吗?”
大副只能汇报了火势烧起来了,其余的情况因为浓烟而无法看到。
“我们要上去吗?”沃纳着急地对我道。
我也很担心雷德尔元帅和上校的安危,可失去鱼雷进攻手段,而且面对敌人空中进攻的我们,除了帮倒忙以外毫无用处,这和潜在海底躲避驱逐舰的反潜进攻同样令人煎熬。
我希望情报机构能够刺探关于英国人的“海飓风”和它挂载的炸弹的相关情报了,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陆基战斗机改造为舰载机,还能具备挂载炸弹的能力,即便它现在的炸弹威力有限,但已经足够引起我们重视了。
远处的bf109似乎还在爬升,他们的速度居然看起来和这些飓风的时速差不多,不过双方相向而飞着,很快便在燃烧着火焰的施佩伯爵号前方空域交上了火。
处于低空的飓风战斗机迎着便冲了上去,高空的bf109如出一辙地选择爬升,第二波扔完炸弹的飓风迅速补上了他们第一批战斗机的尾部,形成相互掩护的战术。
见到此情景的bf109们立刻选择分散,拉开英国战机编队,从而寻找更好的战机。
三三一组的英国飓风追着两两一组的bf109们而去,占据了数量优势的他们连编队上都比我们多一架。
可在空战上,质量优势比数量上的优势更加明显。
默契的bf109机组开始灵活组队,一个小组先从高空俯冲下来,不管能不能得手,都能勾引上一个或两个飓风机组跟着他们爬升,要么是进行掩护的那个机组追上来,要么后面再跟着没有被俯冲进攻击落的那个机组。
另一组bf109保持着高度,在前一组凭借高度换取的速度脱离敌机追击之前再次俯冲,随即选择最容易命中的目标进攻。
基于此引诱进攻衍生出了更多的战术,单机组的先后俯冲进攻,这也能大概率得手,击落一架或者两架敌机,还有水平高速交叉进攻,总之凭借高能量和高产能,bf109在逐渐拉平数量差距。
当然,也有因为太过着急取得击落敌机战果的bf109飞行员因为持续追击而损失过多能量,使得速度差距不再明显,被其他飓风咬了上来,而他又因为追击远离空中主战场,那他就要向着拥有防控火力的舰队而去,利用他们密集的火力摆脱追击。
灵活利用战术和一切作战因素是一名优秀战士必备的能力,已经有十几架飓风砸到了海面上,而施佩伯爵号尾部的火灾也被控制住了,明火被扑灭,只剩浓烟从那里冒出来。
这一切似乎是未来不列颠空战的预演,而作为潜艇指挥官的我,同样什么都做不了,我第一次感觉我的中尉军衔太过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