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奥拓,”老邓不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从他风衣里掏出一叠东西继续道:“这是卡尔从亚琛(Aachen)给你写的信,在飞机上记得看看,回信交给我就行。”
接过那叠信件,我满腹疑问,可邓尼茨已经转身和大副交谈了——
“你们还有几天休息时间,这次你们率先发现敌舰队、重创敌航母、发现鱼雷缺陷的贡献十分大,奖励也少不了你们的,鱼雷官雷尔·霍夫曼需要去总部和鱼雷工厂的工程师一起研究改进,其他人……”
邓尼茨转头看到了还站在那里的我,冲我道:“你怎么还没出发?赶紧去,总理府已经鸡犬不宁足足两周了,幸好元首要听你的看法,这才让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元帅暂时平息,快去。”
快去,快去送死是吧,他俩是不闹腾了,但全憋足了劲儿准备弄我啊!
老邓再次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可要知道你是咱海军的人啊,去了多努力努力。”
我颤颤巍巍地答道:“老邓,我怕戈林用元帅权杖打我的狗头……”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想法呢?”这下反过来轮到邓尼茨摸我的额头。
我真的不想去,可老邓身后的两名参谋直接把我架到了车里,汽车直奔基尔市军用机场。
直到坐在飞机上,看着地下那俩冲我笑的参谋,我真不明白无冤无仇,何必如此。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我这悲催的命运自从在总理府见到戈林开始便落入谷底。
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我自知无力对抗这命运,索性摆烂,爱咋咋地,大不了见招拆招。
我掏出怀里卡尔给我写来的信,按照时间顺序,逐封拆开看了起来——
“亲爱的奥拓艇长:
经过两周的陆军训练,我完全成长了,训练我的班长是经历过魏玛防卫军时代的老兵,他叫格得·冯·莱卡,当他得知我是为了一个剧本而来历练时,夸我是他见过最大的傻蛋,可当他看到拯救汉斯的故事大纲后,他为里面的勇气和担当所感动,并红着眼说这就是支持国防军重建的精神,只要这种精神永存,那么德意志就永不会消失。
这更加坚定了我将这个故事写好的理想,即便因此被莱卡班长增加了几十种特训项目,但这是写好一些战役的必要准备。
在陆军训练的时间,每天早上清晨6点将会被响亮的小号叫醒,然后就开始一天的训练,我们需要进行一系列的早晨活动,包括整理个人装备、进行体能训练、吃早餐等,紧接着就是安排好的专项训练,要么是步枪拆解和射击训练,要么就是七公里负重越野,而我们的午饭时间只有三十分钟,伙食通常是面包配肉汤,有时还有饭后甜点和一杯酒水。
我们的木板床嘎吱作响,但这样的日子比我在潜艇里的日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完成这个伟大的故事。
卡尔·冯·西门子
1939年12月4日”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什么玩意,西门子?
当初我要是知道记者先生姓这个,我当场就磕头认兄弟啊,还用得着为跑路资金犯愁,也不用担心戈林和雷德尔的事了。
原本看的犯困的我瞬间精神,翻出下一封信。
“亲爱的艇长:
关于拯救汉斯的一些细节我需要向您请教,当年的《凡尔赛条约》禁止我国研究和拥有潜艇,而您所说的汉斯家的三兄弟在解放波兰时发生了意外已经在潜艇服役了二十年,根据我所能找到的资料,符合您所描述的只有UB1和UB2型潜艇,我想知道具体是哪一型号,期待您的回复。
关于我的训练仍在继续,但我们的驻地需要更改,具体的位置我还不清楚,连我的班长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都不关心这些,我们正在拼命练习如何和该死的空军配合,那些飞机永远不顾及我们只有两条腿,而和我们配合的坦克则永远不顾及我们不防弹!
卡尔·冯·西门子
1939年12月19日”
现在我已经从老邓刚刚的话里知道这小子在哪了,亚琛,一个没听过的城市名,有时间找个地图看看。
至于信里的问题,当初我就随口一说,真要想知道,可能还的问一问老邓,这段历史他熟悉。
不过不得不说,德国陆军采用的闪击战这种先进的战术,只有刻苦的训练才能掌握,不至使自己的炸弹丢到自家头上。
我把这封信放在一旁,继续拆开下一封。
“亲爱的奥拓艇长:
很抱歉这两周实在没有抽出时间,只能简短地写一写,不过您此时肯定也在海洋上作战,否则我应该收到前两封信的回信了。
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为同一个伟大理想奋斗着,也许将来我们会再见面,但不知那时将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但我坚信,勤劳、勇敢和善良的德意志人民必将实现战胜此时不公正待遇现状的愿望。
我开始跟着格得班长执行一些任务了,这些任务既是对我的检验,也是为拯救汉斯积累素材的机会,我把一个本子放在我的背包里,空闲时间会拿出来将我的想法和能用的经历记录进去,等我有空写完第一幕就将稿子邮给您过目。
卡尔·冯·西门子
1940年1月3日”
不对啊,卡尔难道不知道我在海上干了什么吗?
在战役刚结束,U-29的奥托·苏哈特通报完战况,帝国宣传部就开始紧急发动,电台里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这次胜利的消息。
至于报纸上,那就只可能更多,不可能更少。
卡尔难道忙着写剧本忙到没时间看报纸了吗?
可现在,我已经没工夫想这个问题了,因为我已经透过飞机舷窗,看到了熟悉的景色——柏林,我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