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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华堂宴客,笑里藏刀

华灯初上,侯府正堂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欢声笑语不断。缪瑶身着淡紫色衣裙,宛若一朵清雅的紫罗兰,穿梭于宾客之间,谈笑自如,落落大方。
一曲歌舞过后,宾客们意犹未尽,刘氏却突然起身,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今日难得各位姐妹赏脸,不如就让小女兰儿献上一曲,以助兴如何?”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缪兰身上。缪兰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鹅黄色衣裙衬托得她肌肤胜雪,娇俏动人。她羞涩一笑,款款起身,在琴案前坐下,纤纤玉指轻拨琴弦,一首轻快的曲子缓缓流淌而出。
缪兰的琴艺虽比不得大家,但也算得上中规中矩,再加上她刻意讨好的表演,倒也博得了一些宾客的赞赏。刘氏见此情景,得意地瞥了一眼缪瑶,却见她依旧神色如常,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一曲终了,刘氏立刻笑着说道:“兰儿这孩子,平日里就喜欢鼓捣这些,让各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二小姐琴艺精湛,真是让人叹服啊!”
“是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代才女!”
听着周围的恭维声,刘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故意看向缪瑶,问道:“瑶儿,你觉得兰儿的琴艺如何?”
缪瑶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淡淡地扫过刘氏和缪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妹妹的琴艺自然是不错的,只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走到琴案前,素手轻抚过琴弦,淡淡道:“只是这曲子太过欢快了些,与今日的场合有些不符。”
说罢,她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纤纤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阳春白雪》缓缓流淌而出。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般清澈动听,又如空谷幽兰般清雅脱俗,瞬间就将众人的思绪带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
与缪兰刻意讨好的表演不同,缪瑶的琴声中充满了真情实感,她将自己对这首曲子的理解和感悟融入其中,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故事,让人听得如痴如醉,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
一曲终了,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浸在缪瑶的琴声中,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片刻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缪瑶却像是没有看到刘氏难看的脸色一般,她优雅地起身,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刘氏脸色铁青,她怎么也没想到,缪瑶的琴艺竟然如此出色,更没想到她会选择在这种场合弹奏这样一曲,这分明是在打她的脸!缪兰更是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缪瑶却像是没有看到她们难看的脸色一般,她优雅地起身,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高国公府世子到——”
“七皇子到——”
随着通报声,两位身份尊贵的客人一前一后踏入了侯府正堂。
高珩,高国公府世子,俊美非凡,气宇轩昂,一袭墨色锦袍更衬得他器宇不凡,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身后的七皇子高恪,一身绛紫色锦袍,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高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落在了缪瑶身上。她今日身着淡紫色衣裙,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只用几支素银簪子点缀,更显得她清雅脱俗,与这喧闹的宴会格格不入。
高珩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迈步向她走去。高恪的目光也落在了缪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随后也跟了上去。
“臣女见过世子殿下,七皇子殿下。”缪瑶微微福身,不卑不亢。
“缪小姐不必多礼。”高珩温声说道,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视线,“方才听闻缪小姐弹奏一曲《阳春白雪》,琴声清雅绝伦,令人叹服。”
“世子殿下谬赞了。”缪瑶淡淡一笑,神色平静。
“不知可否有幸请缪小姐再弹奏一曲?”高恪突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缪瑶正要拒绝,却听旁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七皇子有所不知,姐姐她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恐怕……”
说话的正是缪兰。她走到高恪身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缪瑶真的病入膏肓一般。
高恪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见缪瑶突然转头看向缪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妹妹这是在担心姐姐吗?姐姐的身体好着呢,区区一曲,自然不在话下。”
缪兰脸色一僵,心中暗道不好,却听缪瑶继续说道:“只是……妹妹方才说的话,似乎是在暗示姐姐故意推脱,不愿为七皇子弹奏一曲啊?”
缪瑶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众人看向缪兰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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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兰心中一慌,连忙摆手解释:“姐姐误会了,妹妹没有这个意思……”
“哦?是吗?”缪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妹妹方才为何要阻止姐姐为七皇子弹奏一曲呢?”
“我……”缪兰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缪瑶却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头看向高恪,微微一笑,说道:“七皇子,您说是吗?”
高恪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如何听不出缪兰话里的意思,更不满她将自己当枪使。但缪瑶落落大方的态度,反倒让他不好发作。他略一沉吟,便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看向缪兰:“哦?缪二小姐似乎对本皇子和缪大小姐之间有什么误会?”
缪兰顿时脸色惨白,她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慌忙跪下解释:“七皇子明鉴,臣女绝无此意,只是担心姐姐身体不适……”
“够了,”一直沉默的刘氏突然开口,她狠狠瞪了一眼缪兰,随即换上一副慈母的姿态,对缪瑶说道,“瑶儿,你妹妹也是关心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呢?还不快向七皇子赔罪!”
“母亲说的是,是瑶儿误会妹妹了。”缪瑶顺势应下,却话锋一转,“只是,今日宾客众多,妹妹如此关心瑶儿的闺房之事,传出去怕是有损侯府闺秀的清誉,母亲说呢?”
一番话绵里藏针,既暗讽了缪兰搬弄是非,又将了刘氏一军。毕竟今日是她提出让缪瑶弹琴,若缪瑶真的身体不适,传出去丢脸的也是她这个当家主母。
刘氏脸色一僵,却无法反驳,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瑶儿说得对,是母亲考虑不周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缪小姐再弹奏一曲吧。”高珩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缪瑶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走到古琴旁坐下,纤纤玉指拨动琴弦,一曲《凤求凰》悠扬婉转,在大厅中回荡。
高珩的目光一直落在缪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这个女子,不仅才华横溢,更难得的是临危不乱,机智过人,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一曲终了,高珩带头鼓掌,众人也纷纷附和,赞叹声不绝于耳。
缪瑶起身谢过众人,目光却扫过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正是她的贴身婢女小翠。
小翠收到缪瑶的眼神,微微点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厅。
夜深人静,缪瑶的房间里却依然灯火通明。小翠将今日宴会上的事情详细禀报了一遍,最后说道:“小姐,二小姐和夫人今日分明是想给您难堪,您为何……”
“为何不拆穿她们?”缪瑶接过小翠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她们。今日我若是不给她们留几分颜面,只怕明日这侯府就该鸡犬不宁了。”
“那小姐打算如何做?”
缪瑶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既然她们想玩,那我就陪她们好好玩玩。你去……”
缪瑶凑近小翠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小翠听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便点头应下,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