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读窝 > 玄幻小说 > 我的小妾是艳鬼 > 第85章

第85章





卫子默的银发在风中轻轻的飞扬着,沾染在他绝美的脸侧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恍为天人。

他的手伸进窗外,我着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雪花飘进他的手掌,却立刻溶化,他的手一紧,什么都没抓住。雪花又飘了进来,吹在他脸上,一时分不清是他的发迹更白,还是雪花更白。

静谧中,我和卫子默都有些呆滞,似乎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又似乎都在想着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良久,就在我以为卫子默又打算骗我,不打算说话时,他忽然极轻极淡的问我:“阿碧,你知道我怎么死的吗?”

第一百零二章 人妖的身世(下)

我一时未听清他的话,许是听清了,却半晌反应不过来。我怔怔的看着他,道:“莫非,你是被杨越泽害死的?”

卫子默忽然警惕的看着我,狐疑的问我:“你知道什么?”

我苦笑道:“我能知道什么?”

他更是疑惑:“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杨越泽害死的?”

我砸舌,试探的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神色里发现他说的话几分真假。但他却那样直直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个嫌疑犯一样。

我吞了口唾沫,脑子里拼命的搜集着我所知道的资料并快速的组合起语言:“杨越泽和东方先生都跟我说过他们的娘亲……我想,我想……”我想了半天,才想出来:“我想,你娘亲应该就是那个杨老太爷爱重的哪个,烟,烟花女子……我想,你应该是杨越泽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声音愈说愈低,底的几乎只有我自己可以听到,我本以为卫子默必定会大怒一翻,冲我发火,怎知,我等了许久,却未听见任何动静。

我试探的抬起头,看见卫子默根本完全就没看我,他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眼神深渊的凝视着幽暗的天空,他的背影在此刻看来,居然如一只傲世独孤的狼,我心中一酸,不禁觉得他居然很可怜。

“确然,我是被他害死的,他正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杨官,则是我们的亲弟弟。”卫子默地话从他身后传来。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说:“我就是被杨越泽,我的亲大哥下毒害死。”

我的心,一下下的如千万鼓锤撞击着,久久无法平静。

卫子默默然了许久,复又说道:“所以我地眼、我地发。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他说的那样平静。但我却看到他地背在微微颤抖,他的拳。已经不自觉地紧紧捏着。

无怪了,他会跟杨官那样相象。无怪杨老太太那样讨厌米兰,连惠喜也不敢去养。因为卫子默跟我说过,他的娘亲是最喜欢米兰的呵。

可是,他为什么姓卫?

“后来我自己改的姓,我要跟我娘亲姓。”卫子默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么,你这些年,你娘亲死去地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我一直以为,我被自己的亲生爹卖了,已经够可怜了,原来卫子默,他比我却更可怜。

“呵,还能怎么过?就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的爬起来。”他又是那种轻松的语气。但在我听来,却是那样沉重。他说:“不过杨越泽在意识到我的存在时,居然给我喝了毒药,呵,他亲手给我配的毒药呵我能感觉到,卫子默的手已经捏地“咯咯”作响了,我不禁打了哆嗦,这次却不是因为惧怕卫子默,而是因为惧怕杨越泽。我一直知道他很狠辣,但却不想,我在他手下地那些时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死里逃生了。

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地手段已经够毒了,却不想,原来那只是他的凤毛麟角,微不足道的小脾气而已。

我忽然对卫子默的阴狠彻底原谅了,我似乎还觉得,卫子默其实是最善良,最可怜的。

他虽送我去了飞音阁,那冥界最大的妓院,却也不过是想要我回杨家而已。

后来,他是拼了内力的救活了我。

试问谁被自己的亲兄弟如此残害,会不阴狠呢?

但是,杨越泽似乎说过,他的父亲是极宠卫子默的。可杨老太爷已经死去多年,那时,我才来杨家没两年的。若是杨老太爷活着,若是他深爱过的女子为他生下的孩子这般的互相残杀,他会是怎样的伤心后悔呢?

“阿碧,你知道,我多想有个完整的家吗?”卫子默在静谧中出其不意的问我,我忽然心中一酸,又一次掉下泪来。这到底是谁的错?杨越泽曾经也是那么渴望杨老太爷的爱,但卫子默有了杨老太爷的爱,却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是非恩怨,皆不过一个情字,可悲,可叹……

“子默----”我长长唤了他一声,声音未有的温柔,连我自己也不禁奇怪我怎会如此唤他,这夹杂着同情的情绪蛊惑了我:“我心疼你,以后,我把你当成家人。”

天作证,我当时说这句话时,没有半分要攀龙附凤,想要他娶我或者想俘虏他的心的意思。我不过是单纯的,可怜他而已。

这厮却不是一般人,他忽然脸色绯红,回过身时,满眼陶醉迷离的看着我,如果可以后悔的话,我绝对不会在那一刻说那一句话,直到多年后我也后悔不已,可是没办法,女人的天性是母性,她们经常同情心泛滥,像我这等虚荣的女子,也未能幸免。

正是因为这句话,我和卫子默之间在瞬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家伙貌似感动的闪烁着泪花,大步走过来激动的拉着我:“阿碧,我就知道你心肠最好,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孩子,你可得记住这句话,你可不能离开我。”

我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明知道他夸大其词,明知道自己又上当了,但我却在那一刻,不自觉的、心甘情愿的点了点头。

卫子默更是乐的手舞足蹈,完全不复适才的伤感,我大感后悔,甚至有些怀疑他的说词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对了。”卫子默忽然正色拉我坐下,道:“我适才听你跟东方语堂说,杨越泽的娘亲一直深爱着他爹,你怎么知道的?”

我轻噗一声。忽然想到他适才偷听了我们说话,于是沉下脸了,对他不作理会。

卫子默像个做错事乞求主人原谅地小狗,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我是不小心听到的。”

我忍不住又“哧”了一声。才道:“女子向来重前夫。她心里有爱,难免的。若不然。杨老太爷便也不会找上你娘亲了。”我冷冷哼道:“哪像你们男子,皆是喜后妇的。”

卫子默地娘亲是烟花女子。我这样一说,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他不自在地说:“话却是这样说。”

他又问我:“我都悉数告诉你了,你是否应该告诉我一些什么了?”

我想了一会,还是决定告诉他脸上的伤疤。虽然这是我最不愿提及地事,但我要是不说,只怕这厮永远不会罢休。

于是,我把从我变身红衣后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卫子默。当然除了在西域的种种,这也是我千叮咛万嘱咐香芹万万不可随意说出来的。

诉说途中,我尽量学着平淡的讲述,我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激动,尽量让自己微笑。但是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边说边滚。而我地声音,却出奇的平静。我只再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说完了故事,我才警觉我的指甲已经刺到了肉里,卫子默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激动,还扬言一定要将杨越泽和那个秋道长挫骨扬灰。

不料想,说出这个故事,我却平静了不少,心里也似乎放下了一快大石头。

原来叙说,是这样轻松的事。

过了许久,我才对卫子默说:“如今你跟杨越泽的势力,都不宜硬碰硬,报仇的事,还需从长计议。”

卫子默的神色蓦的温柔下来,他搁着桌子拉着我的手,声音仿佛要溺出水来:“阿碧,既然你是我地家人,我必定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地。”他说:“我以前倒没觉着你这丫头这样重情谊,倒是我看走眼了,我以后,一定会倍加珍惜你。”

我本怀疑他又有什么主意要戏弄我,但看他温柔真诚的眼神,居然无由来地信了他,我心跳似乎也漏了半拍,只怔怔地点点头,只因为他温柔的话语里有“家人”两个人,有谁知,我其实比卫子默更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呢?

“阿碧,过段时日,等你休息够了,我便去跟皇帝说退了你与杨越泽那谣言传出的破婚事。我迎娶你过门,大红花轿,我要你做我的正房夫人。”

我看着卫子默似乎比任何时候都真诚的笑容,憋的满脸通红,我忍住笑意:“怎的你不怕人家笑你娶个这样的丑女子,或者说你捡杨越泽的破鞋吗?”

卫子默听到“破鞋”两个字时,脸色变了变,瞬间又恢复正常,他道:“我若说是真心对你,你信吗?”

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脸色那样诚恳执意,乳白的水气滚上来,在我们拉着的手上凝结出细微的水珠子,我的手一滑,卫子默的脸忽然变成杨官的脸,我脑子中立刻显现跟杨官的种种。

我大惊,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笑了笑,拍掉他拉着我的手,全当他又在耍鬼主意要戏弄我了:“当真是谢谢卫候爷的厚爱了。”我说:“怎奈小女子乃是无盐女,长的就如钟无艳,怎的好意思丢你的脸呢?”

卫子默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阿碧果然聪明了许多,你的榆木脑袋,疙瘩少了许多嘛。”

我大呼上当,不依不饶的要去撕打他,他立刻一弹跳了起来,“嗖----”一声从未关的窗户跳了出去,片刻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