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我会老死地西域,或者过段时间就被他们发现没用的我而解决掉我好不容易又得来的性命。
我以为,杨越泽不会来救我,卫子默更会把我遗忘,没想到,没想到,香芹居然来了。
在景华园时,香芹也是这样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这次虽然久了点。可她还是出现在我面前了。香芹。她代表的就是卫子默啊,卫子默居然来救我了?!
我捂着嘴,哭声还是从指缝里逸了出来。众人都含笑睨着我,以为是受宠若惊过了头。
香芹不敢看我,只怯懦的跪在我面前,道:“请姑娘收留奴婢,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
我知道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我颤抖着双手,极力压抑着胸中澎湃出来的惊讶、惊喜扶起她。喃喃道:“好好。好姑娘,起来。起来……”
西域王又坐回了位置上,好心情更甚。我尽了最的努力克制住自己,巍巍颤颤的走过去伺候他,香芹被我扶了起来,已经有丫头带她下去了。我停住手上的活,茫然的看着西域王。
“带她下去先梳洗,安顿好了就伺候你。”西域王看出我地心思,笑笑地跟我解释。
我放下心来,敛了敛泪意,跪到西域王面前,声音从未有过的恭谨,对他也是从未有过的感激:“奴婢谢王爷对我的厚爱。”
西域王起身亲自扶起我,眼里满是同情:“你这丫头也不容易,又伺候了我这么久,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
我拼命的点点头,为他满了一杯,我自己也拿出一个空杯子续满,我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一杯敬他:“王爷大义仁慈,日后必定统一江山,红衣在这里先恭祝王爷马到成功!”说完,我一仰脖子干了酒,我这话说的真心,相对我认识的杨越泽来说,西域王实在好太多了。
西域王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也干了杯中的酒。我向来未在他面前说过过大的奉承话,而我此话又说地真心,他自然高
大个子和伊莲王妃及其他地王子见西域王开心,也就着站起来,敬西域望的酒,我忙给他满上,听着他们叽里咕噜地奉承,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继续我的恭维话。
一场筵席吃的开开心心,众人都尽兴而归,就连不怎么开心的大个子,似乎也完全忘了跟我之间的事。
下了筵席,我忙迫不及待的回了帐篷。帐篷外站着时常守卫我的侍卫,我急忙掀开帘子进去,见伺候我的那个丫头陪香芹坐在矮几边,香芹正不知所措的低头绞着衣服一角,满是怯生生的表情。
两人见我进来,忙起身行礼,我忍住了冲动,稍微镇定了情绪,叫她们起来。
伺候我那丫头很有眼力劲,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待她走了半晌,直到确定她离门口好远了,香芹那丫头才站直身子,扑通一身跪到我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眼里的泪也滚滚而下,悲戚的唤道:“姑娘受苦了。”
我的泪刷一下全下来,哽咽的声音已经泣不成语:“不苦,不苦……”我颤抖的扶起她,打量了半晌,左看右看,仿佛受苦的是她。
直到确定她确实就是那个假扮成红衣头同乡的才放下心来,我复又拉着她在矮几边坐下,擦干了眼泪,调整好情绪才问了句很没意义的话:“你怎么来了?”
“是卫爷派我来的。”香芹来,自然是卫子默派来的。香芹干了的眼泪又滚下来:“奴婢来迟了。”
我不觉泪也流了一面,做了这么久的俘虏,虽然那俘虏的日子算不得很苦,但我总算见到一个熟人了,总算知道自己生存的还有些价值。总算知道自己还没有被彻底遗忘。哪怕是利用也好,我总没有被忘记,我总还是有些分量的。
虽说伊莲王妃同为女子,平日有什么好吃地好穿地,总也送许多给我。但自从她主张我嫁给大个子后,我就了解到了自己的地位。因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跟人分享。我若真的嫁给了大个子,只怕在无安宁之日。
“卫爷怎么知道我在这
“自然是我去告诉爷的,不过……”香芹看了看我,有些为难地说:“就算我不告诉爷,爷也会知道的。”
我不说话,等着她解释,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居然突突地跳了起来。
原来,我被抓之后。杨越泽本欲多派人来营救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几天后都被掉去了京都。只余留台放带领一群心腹来收买我,当然抬放被人指使的事香芹不知道。
后来自然台放是没救到我,几次之后,杨官忍不住了,去求杨越泽救我,杨官和杨越泽本不和睦,也不知道杨官用什么作为交换,杨越泽才答应他的。
我被抓来之后,杨越泽回了京师。香芹则趁机溜走了。把我的信息告诉了卫子默,卫子默刚刚幻化成人。正在争取朝廷的势力,那时根本无暇顾及我,只好等着大个子的条件。
大个子的条件就是八个字“永不交税,永修政好”,本来这是很合理的,连当今皇帝都同意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杨越泽就是不同意,说怕西域人得寸进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耽误。
皇帝本极器重杨越泽,私念他长年作战在外,身边好不容易有个女人了,怎么也得救回来,但他也许是故意针对我,居然不理皇帝地情,皇帝面子上挂不住,朝廷地局面陷入僵局。
一来,南朝皇帝确实也想跟西域修好,二来,也是为了体谅杨越泽失妾之痛,这事在香芹来之前还没有任何结论,只是来年感方都在僵持。
我更疑惑了,杨越泽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呢?他莫非真的很想天天打打杀杀,或者,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不可能,以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为了惠喜,怕我回去又勾引了杨官?可是,他一向与杨官不和,他会那么好心?如果单单是为了惠喜的话,也不太可能,我看的出,杨越泽对惠喜的爱,还没到要放下我这样一颗有用的棋子地时候。
他肯定会留着我来打击杨官地,杨家的财产几乎已经富可敌国,少了杨官,他就少了多少争斗啊?
那么,他到底有什么为难地呢?我想不通。
“姑娘不必担心,爷说了,在朝廷里培养些势力必定不需要太久,他会说服皇帝,救我们走的。”香芹说完了,看我久不出声,以为我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收起思绪,对着她宽慰的笑了笑。想起卫子默,我的心又柔软起来,不禁问香芹:“爷,他还好吗?”
“还好。”香芹埋着头,思索了一下接道:“就是累的很,每天忙里忙外,几乎已经没有时间用膳了。”
“不过爷说,过了这段时间,朝廷里站稳了脚,就好了。”我看着香芹眼里发出的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为什么为了那虚无的权利,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的牺牲那么多东西呢?
“你这样走了,杨越泽的人不会疑心吗?”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万一杨越泽知道我跟卫子默和卫子默喜欢惠喜的事,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事了。
香芹瞥了瞥嘴,道:“放心吧姑娘,他们不会发现什么。那么乱,丢了个把丫鬟,谁会注意?”
第八十四章 他为什么要娶我(上)
香芹的话让我起了疑惑,正因为丢的是她这个丫鬟,才容易被发现,因为她是红衣的同乡。到时候如果被杨越泽知道卫子默要说服皇帝救我回去,他肯定会从中万般阻挠。
“姑娘不用担心,就算真知道了,爷也有办法,爷说必定派可靠的人来伺候你,确保安全才行。”香芹又坚定的看着我,接道:“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我被香芹的坚定感染到,不禁也安了几分心。
“那个人也真是,我看他那段时间那样对姑娘,还以为是真心待姑娘,没想到……”香芹说的那个人,自然是杨越泽,我不说话,我知道,杨越泽不肯换我回去,除了有苦衷外,肯定也是我不够重要,若是惠喜的话……
我甩了甩头,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人。
我拉过香芹的手,让她细细给我说了一翻卫子默的事。
两人说了许久话,我看天色已晚,干脆叫香芹陪我睡在一张床上,香芹也不推辞,就睡在了角落里。
这夜,我们躺在床上一直聊了许久许久,都是关于卫子默的近况。只是香芹似乎对杨越泽特别气愤,总是有意无意有把话题扯到他那边去,攻击几句。
第二天一早,常伺候我的那个丫头只端来了洗漱用品,就站在一旁了。我知道,她是想看看香芹机灵不机灵。
香芹与我相视一笑,她熟练的端过盐水给我漱了口,又伺候我洗脸。那丫鬟在旁边笑笑的看着,满是意外。
洗好后,香芹又把我按到椅子上给我梳头。
香芹梳头的手艺是很好的。她十指缠绕着我满头乌云般地青丝。熟门熟路地挽成一个个咎咎,我梳头的手艺也是很好的,不过反手给自己梳,那是不可能了,加之我前段时间手又受伤。更是达不到以前的境界了。====伺候我的那个丫头以前总夸我地手巧,现在只怕才是真正的见识吧。
打扮停当,这样对着镜子一照。我倒也美了几分。红衣的皮囊虽不甚至漂亮,却胜在肌肤娇嫩,神态悠闲之见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只是面上条长长地蜈蚣疤痕,刹是诡秘可怖。
香芹自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自铜镜里对着她婉转一笑。
今日久雪初晴,我又见到了香芹,是以心情特别好,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