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的全球债务问题是没有真正的解决方案的。银行和政府正在玩“拆东墙补西墙”的游戏,它们除了把负担从一个源头转移到另一个源头之外,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2009年,当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塞浦路斯和爱尔兰无法偿还债务或再融资时,债务问题首次抬头。这些国家没有寻求财政责任等解决方案,而是接受了纾困,包括减少债务和获得更多贷款。2008年美国住房贷款泡沫破裂时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政府开始向各种倒闭的银行和金融机构注资。没有人知道注资的确切数额,但是当国会议员在2011年11月对美联储进行审计时,随后披露的救助金额高达7.7万亿美元。毫无疑问,实际情况要严重得多,因为救助还在进行。
尽管紧急救助暂时缓解了困境,但它在两个主要方面存在问题:第一,对于糟糕的决策——甚至很多情况下是犯罪活动,它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第二,它包括更多最终必须偿还的贷款,而且通常以消费者或公民的利益为代价。后者是欧洲正在发生的情况,因为财政拮据的国家一直在通过增税及削减政府服务项目来实施经济改革和紧缩措施,但它们仍然无法偿还巨额债务。当然,这类行动并不受普通公民的欢迎。但是,不玩“拆东墙补西墙”游戏的危险在于,国家和企业,尤其是银行,都被捆绑在一个全球网络中。因此,如果一个国家的主要机构倒闭,多米诺骨牌效应就很容易产生,导致其他国家的机构倒闭。
进一步的救助是极其危险的,因为这样做会使全球局势继续恶化,让更多国家的机构背上更加没有价值的法定货币和无法偿还的债务,这将加速经济的崩溃,使整个世界陷入严重的萧条。由于债务问题日益严重,世界正迅速接近一个经济奇点,在这个奇点上,以往的复苏方法已不再奏效。
奇点的合并
在技术和经济这两个大的奇点即将合并成一个巨大奇点的时刻,国际社会开始关注了。与此同时,世界正在走向一场不可阻挡的债务危机,这场危机将影响地球上绝大多数经济体。开发人员正在竞相部署迅速发展的机器人和机器,这些机器人和机器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取代全球数百万甚至数亿工人。这将使我们处于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境地,在那里,这些奇点合并的结果根本不容易为人所知,甚至不容易被谈论。无论如何,你必须做好准备,因为到那时,没有其他人会帮助你。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回顾一下过去技术与经济利益发生冲突的事件,尽管这些事件发生的规模小得多,但它们却揭示了奇点即将到来的可能性。卢德运动就是其中之一。卢德派是一群熟练的纺织工人,他们在英国的兰开夏、约克郡和诺丁汉从事纺织工作。随着英国经济从拿破仑战争中艰难复苏,新开发的机械动力纺织机被引入进来。虽然机器生产的产品质量差一点,但其生产速度比工人们更快,成本也更低。公司纷纷削减熟练工人的工资,或者解雇了许多技术工人转而雇用廉价的非技术工人来操作机器。这些行动导致越来越剧烈的工业动荡。1811年11月,工人对失业和饥饿日益不满的情绪爆发,演变成为彻底的叛乱。卢德派要求公司所有者撤除机器,结果遭到了公司的拒绝。最终,卢德派发动了夜袭,用铁锤砸碎织布机。第一次工业革命期间,德国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禁止毁坏机器的立法由此而生,并在1721年确定因此最高可判处死刑。
卢德谬论(Luddite Fallacy)是一个来自卢德运动的术语,它的基本意思是,即使机器被引进时可能会出现暂时的混乱,但这种混乱不会持续太久,最终会带来新的机遇。这种思维方式助长了另一种常见的心态,那就是技术革命和经济动荡总会发生,但我们总是有办法适应它们并从中恢复过来。弗诺·文奇在书中提到的就是这种思维方式。
然而,某件事在过去每次都以某种方式发生,并不意味着它在未来也会如此。奇点的本质对这种思维方式提出了挑战。例如,在严重的经济萧条时期,甚至可能同时发生衰退的时候,当数量呈指数式增长的机器开始取代工人时,会发生什么?我们已经目睹了大规模的社会动荡,因为世界各地的人们对那些直接威胁到他们生活方式的各种因素进行了示威和反抗。如果不能提供可行的解决方案,那么卢德运动这种事件的发生会成为一种日益增长的常态吗?
大规模的破坏
我们的社会通过观察和学习过去的经验得以不断进步和发展。通常,我们会将这些例子作为引导我们进一步走向未来的指南和为类似事件做好准备的经验教训。然而,我们正在进入这样一个历史时期——例子可供借鉴,因为即将发生的事件可能非常激烈并超出“常规”。
我们正迅速达到一种情况,那时各种极端条件和事件正在融合成单一的时间点,在许多方面造成大规模破坏。现在是时候让我们从社会和个人角度出发来做好准备以收获惊喜或者处理后果了。
除了即将发生的两大破坏性事件——技术的爆炸和全球经济的转变,我们还同时面临着破坏性的气候变化事件,这些使得问题越发复杂。气候变化的日益严重是以前工业革命的人为影响,还是自然循环的结果?我们对这一点可以(而且正在)进行争论。无论哪一方是正确的,本质是我们肯定正在进入一个干旱、洪水、高温、低温、飓风、地震、火山爆发等自然灾害频发且更加严重的时代,这将破坏国家、经济、企业和许多人的生活。自然灾害不仅会造成大自然本身的破坏,还会导致人为灾难。例如,2011年发生在日本沿海的9.1级地震引发了一场致命的海啸,摧毁了福岛第一核电站(Fukushima Daiichi),导致放射性物质流入太平洋。
持续不断的恶劣天气和自然灾害给本已举步维艰的全球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许多已经完成或正在进行的研究表明,正在或即将发生的重大变化将对社区、区域甚至国家的经济产生不利影响。大多数预测显示,气候变化的影响在未来只会加剧,给那些必须花费大量资金来对抗这些影响的社会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不久前,哈维飓风对南得克萨斯州造成的破坏和艾玛飓风对佛罗里达州造成的破坏,以及飓风对波多黎各等加勒比海岛屿居民房屋的大量推毁,都是风暴力量不断增强及其对社区财产和经济造成毁灭性影响的主要例子。
在如此广泛的来自各方的干扰日益逼近之际,企业将越来越多地将机器人作为可以负担得起的、有效的手段,以应对日益动荡的社会环境。这种做法既是可行的,又是可预期的。在许多情况下,这将带来巨大的好处,因为机器人可以承担人类不可能承担的危险任务。与此同时,随着机器人进入就业市场,工作的性质将发生变化。是的,人们从事了数年或数十年的工作将消失,这会对这些人及其家庭的福祉造成损害。对于那些在经济困境中苦苦挣扎的企业来说,使用机器人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它们如何能抵消那些被机器人取代的人们所失去的利益?就像所有其他如此重大的问题一样,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对此,我们可能不必等太久。